第六十七章 小镇的老人

　　长矛划过空气的声音，亚格鲁对银光使矛的使用越发得心应手。

　　“今天已经出现第几波魔物来着？”

　　亚格鲁有些疲惫，双指按了按太阳穴。

　　他已经杀了很多的魔物，多到他许多魔物的名字都记不起来，他打算在日记中将这些一笔带过。不过现在却并非是写日记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诅咒的缘故还是某些其他原因，魔物的密度增加了。

　　它们好似冲着自己而来！

　　贪婪嗜血的魔物很快就会将他淹没。

　　“这里离吸血鬼的宫殿并不远，那萝莉吸血鬼的位置就在我右侧不足一百公里。宫殿、教堂以及我恰好是个三角形。”没过膝盖的雪已经将亚格鲁的双腿冻得麻木，在雪地中行走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他将自己的身体压在刚杀死的魔物尸体上，把双腿拔了出来。

　　“从这些魔物的行动轨迹上来看，它们可能并不是冲我来的。”

　　而是，朝着宫殿而去。

　　是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了吗？

　　威斯特并围困，安贝蒂他们已经坐不住了，现在他的计划肯定开始了。而这些魔物是被其中一方吸引过去的。

　　亚格鲁看了一下自己的灵魂点：33。

　　这大概是魔物密集的好处吧，现在他有些犹豫到底是返回教堂还是宫殿。教堂虽然会面对那萝莉吸血鬼，但也会轻松很多。而如果会宫殿，无疑会卷入那场事件。

　　“但是如果躲避的话，恶魔契约也就完不成。”

　　对此，亚格鲁只能叹口气。

　　人生真累啊！

　　风夹杂着雪再次飘落，寒冷的空气升温了那么一两度，但几乎是杯水车薪。

　　这莽莽天地，亚格鲁有些想念在宫殿里那个环境了，至少能享受到温暖的阳光。

　　数百米高的悬崖横断在面前，下面的小镇被尽收眼底。

　　“被魔物破坏了吗？”

　　小镇看起来更加残破，街道上还有被啃食剩下的尸体。魔物朝这边来应该不是近两天的变化，只是亚格鲁之前并未察觉到罢了。

　　这次进小镇他感觉到了奇怪的地方，比如这里的地面被清扫过，雪被堆到一边。上一次他没有细想，因为看起来这再正常不过。

　　但是这座小镇哪里会有人来清扫？

　　“还有人活着？”

　　听闻到了声音，亚格鲁看着地上的尸体，魔物只挖去了他富含油脂的内脏。大致是就连魔物也觉得这些人食之无味吧。

　　长长的银光使矛并不那么容易被遗忘，房子里的人下意识的缩脑袋。

　　这个人竟然从山上下来了，难道他杀死了吸血鬼吗？

　　亚格鲁看着他们无神的双目，心中甚至有了和他们拉开距离的想法。这些人，或许已经可以称之为生物了。

　　因为地上的尸体查看咬痕不难发现，杀死他的根本不是魔物。

　　亚格鲁记得自己曾经看过的一本书上写着：“饥饿会将任何生物打败！”

　　这句话说得一点也没错。

　　但亚格鲁却从心底升起怒火，他仔细寻找后发现了那个女人，他走了过去，抓住对方的手，问道：“那是谁干的？”

　　女人的眼神好像在说：干你屁事！

　　“如果你不说我就将你扔进雪地里。”亚格鲁恶狠狠道。

　　女人摇摇头：“没人知道，但不妨碍我们猜测，他在那个房子里，他是这座小镇最富有的人。”

　　看向女人指着的房子，亚格鲁放开了她。

　　“人可以没有尊严的死去，却不能没有人性的活着。你们只是行尸走肉，你们的身体，你们的思想，都被困在这座小镇里。”

　　“人是不会对困难低头的生物，如果你们开始吃掉同类，那么请带着他的梦想，到达彼岸。”

　　亚格鲁并不是痛斥他们杀死同类并且吃掉的事情，饥饿会打到所有生物……但更加可恨的是，这些人只是在苟且的活着。或许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活着，仅仅只是畏惧死亡而已。

　　他们的生命根本毫无价值。

　　这里的人终有一天会完全死去，如果这个世界只剩下这一支人类的时候呢？难以想象，曾经璀璨骄傲的人类文明最终也会堕落到这个程度。

　　走出几步之后，亚格鲁察觉到自己有些过激了。

　　正因为自己是那个时代的人，才会拥有如此的骄傲。但这些人不是，他们的一生恐怕都没有看到过阳光，他们是没有希望的人。

　　“没错啊！”忽然亚格鲁觉得自己有些颓废。

　　如果自己有力量的话，完全可以为这些人开辟出希望才是。

　　还没有等他进屋，屋里传来一个人的声音，他道：“没有人可以承受下所有，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拥有着这样的使命和责任。每个人都代表着自己，他们有自己的活法，他们的生和死不应该别站在至高点评判，他们只是一个个弱小无助的人。”

　　“其实也包括我！”

　　推开门，里面坐着一个老人。

　　他的确是这座小镇最富有的人，他看起来如百岁老人般，身上的皮肤无数的褶子，但那些褶子都是有厚度的褶子。相较于外面那些真如枯柴般的人，面前的老人堪称丰满。

　　“如果要求不苛刻一点，人类终将在这片土地上灭亡。”亚格鲁道。

　　老人指了指一张椅子，叫亚格鲁坐在那里。但亚格鲁警惕的没有任何其他动作，眼睛死死的看着他。

　　他没有继续坚持，而是开口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些魔物来的地方拥有一个更加庞大的人类帝国，那个帝国的皇帝已经将人类带领上了巅峰。那边是一个辉煌无比的魔法时代。”

　　“虽然同为人类，但我们也是有差别的。实际上正是因为那个世界人类的强大，才导致了这个世界人类的濒临。所以我们不能被称为一体的，我们是敌人。”

　　老人笑了：“以那位魔法皇帝作为敌人吗？真是危险的想法。”

　　他看到亚格鲁锋利的长矛，又道：“如果你是为外面的尸体而来，那让你失望了，外面的人并非是被其他人吃掉的，也不是我，而是我的宠物。它或许看起来有些丑陋，但它只是个顽皮的小家伙。”

　　地下传来震动，亚格鲁感受到一个家伙正在怒吼。

　　“那你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老人回答：“或许是和你相同的目的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