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力量探索

　　红光和裂痕一同消失，空间的表面像是被洗去了污垢，回归了正常的模样。

　　宿舍内，所有鬼仆保持着抓向左安的姿势，但原本被抓住的左安却消失不见，他的身影一闪，坐到了宿舍床边。

　　他成功构筑出了二重梦境，也感觉到整个梦境空间重新回到自己的掌控之下，只是这一次梦境的构筑有些勉强，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探明二重梦境的所有能力。

　　“一重梦境只是构筑一个和现实相仿的场景，那么二重梦境呢？”

　　左安看向了那群学生，它们在短暂的失神后一齐转过了身，面向左安，踏着整齐的步伐走来，想要再度将左安抓住。

　　它们校服上的血色继续流转，散发着能够对抗梦境的红光，只是这一次，校服上血色流转的速度异常缓慢，空间中似乎存在着无形的阻力，让它们只能散发出黯淡的光芒。

　　这些微弱的红光凝聚在一起，也仅是堪堪将它们自身笼罩，即使没有使用碎梦，二重梦境的规则也不是这群鬼仆能够轻易抗横的。

　　见此，左安也明白了自己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只要在这二重梦境中引发碎梦，这些鬼仆一个都跑不了。

　　碎梦本来就是一个需要和多重梦境配合的能力，梦境的层数越深，碎梦破坏时造成的规则侵蚀就越强大。

　　但左安并不打算立即将它们解决，他想要借此机会练习，从而提高使用二重梦境的熟练度。

　　毕竟校园内还有个大boss，一层梦境解决不掉它的鬼仆们，也自然无法解决掉那只鬼物本体。

　　“具体要怎么做？”

　　左安有些犯难，如果梦魇在这，他便可直接向梦魇请教，但现在他只能自行摸索。

　　“停下。”

　　左安试着对那群鬼仆下达命令，但它们的动作毫无变化，机械般地向着左安走来，只是左安改变了地面的性质，走过的路会不断回到脚前，让这群鬼仆一直在原地踏步。

　　不再理会这群永远也不可能碰到他的鬼仆，左安开始更加深入的思考自己的能力。

　　“本质上，梦是一种意识活动，而梦魇的力量不过是无限放大了这种原本很微弱的意识活动，让身处梦境的人保持着和清醒时一样强度的意识活动，获得无比真实的感受。”

　　“这也是一重梦境能够困住目标的原因，因为它们原本破碎的潜意识在梦魇力量的刺激下变得完善，感官上真实的反馈让它们根本区分不开梦境和现实。”

　　“那在其之上的二重梦境呢？会不会能够进一步对目标的意识造成影响？但它们对我刚刚下达的命令毫无反应...或许是过于着急了，我应该先从干扰它们的意识入手，虽然对鬼仆来说并没有所谓的意识，但却有着相当于意识的支配自身行动的规则...如果我能够干扰它们自身的规则，那是不是也有着对它们下达命令的可能？”

　　左安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如果他的设想正确，那他或许可以凭借更深层次的梦境来彻底扭曲掉鬼仆自身的规则，也就是说，他可以从鬼物那里夺走鬼仆的控制权！

　　不仅如此，理论上只要他自身足够强大，甚至可以将真正的鬼物化为己用，让它们成为梦境的囚徒。

　　难道...这便梦魇诞生鬼仆的方法？不是靠着自身的力量制造，而是从其他鬼物身上掠夺...

　　回想起梦魇那副躺在床上睡眼惺忪的模样，左安不由自主地打个哆嗦。

　　虽然看上去人畜无害，但她是图鉴上单独记载的神秘存在的身份也同样是实打实的。

　　认识到这一点的左安决定以后跟她说话的时候要注意收敛一些...

　　“那么，接下来就拿你们来开刀吧！”

　　想通了思路后的左安抬起头，双眼火热的看着这群原地踏步的鬼仆，他感受着和二重梦境的联系，让一股股诡异的力量涌入鬼仆们的体内。

　　校服身上散发的红光开始闪动，像是一个个电压不稳的灯泡，校服内存有的规则正在对抗梦境植入的虚假信息。

　　左安将从高翼等人那里窥视来的记忆片段塞入鬼仆们的规则中，想要给它们留下一个自己还活着的错误认知，借此造成身份认知冲突的矛盾，从而脱离‘鬼仆学生’这一身份。

　　效果产生了，鬼仆们不再维持着那复制粘贴般相似的笑容，一个个面露痛苦的蹲在地上，双手捂住了额头。

　　听着宿舍内传来的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左安万分期待地等待着，但后续并未按他想象中的剧本发展，鬼仆只是停止了对他的袭击，而原因仅是因为它们在错误认知的覆盖下模糊了原本行动的规则，但这层薄如纸般的误导显然不足以让左安夺得它们的控制权。

　　凭我现在的力量还无法达成这个目标。

　　左安认识到了问题的关键，简单来说就是他现在还是太弱了，他只是个神秘存在的代理人，而不是神秘存在本身，自己目前所能调动的能量最多以只能做到这种地步。

　　这次结束就去找梦魇提升代理人等级。

　　左安打定了主意，已经成功构建出二重梦境的他完全有资格接受下一步的力量提升。

　　就是不知道自己升级的速度会不会把梦魇吓一跳。

　　他打了个响指，一张两米左右的巨型蛛网凭空出现在鬼仆身后，仔细看去，那构成蛛网的材料的并不是蛛丝，而是一道道手指粗的白色裂痕。

　　这张网仿佛有着粘性，在扩张的同时将四周的景物向着网内拉扯，加速着梦境崩坏的过程。

　　能和一重梦境碎梦对抗的鬼仆们此刻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碎梦宰割，毫无反抗之力。

　　它们的身影很快便和梦境一同粉碎，但回归现实之后，左安却并未见到鬼仆身上浮出他所需要的能量团。

　　“结束了吗？”

　　等待已久的夜小小急忙问道，在左安使用能力睡倒在地后，她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左安在黑暗中搬到了床上，此时她正坐在床边，一只手抓着左安，另一只手握着那柄生锈的短镰。

　　“结束了。”左安答道，他想去确认能量团没有出现的原因，但在起身的一瞬却感到了极为沉重的疲劳感。

　　他的眼皮在上下打架，意识也渐渐模糊，全身无力到虚脱的地步，仿佛一沾枕头就能深深睡去。

　　糟了...二重梦境的副作用要比想象中的严重。

　　左安在睡去前打起最后一丝精神，向夜小小传递着信息“我需要...睡一会儿...千万小心...”

　　说罢，左安再也支撑不住，眼皮完全闭合了下去，不知会何时醒来。

　　“安心睡吧。”夜小小轻轻拍了拍左安的脑袋，她抱着那柄镰刀守在宿舍门前低声呢喃道：“等你醒来，我就告诉你我发现的另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