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要你做一个见证人

　　犯人盯着顾苇航的手，直到它离开桌面上的手枪，他才感觉胸口那根紧绷的弦，顷刻间松弛了，甚至身不由主的，有一个闭眼委顿的动作。

　　是他的胆识根本没有自己估计的那么强大？还是面前的男人，天生具有一股会压的人喘不过气的威仪？

　　“现在，你可以说了吗？”

　　头顶突然传来森然的问话，令他陡然一震，注意力离开那只手，又在碰上两束芒刺一般的目光后，惊惶的低下头去。

　　在听到一声冷笑后，他又觉得自己表现的不够勇敢，暗暗一咬牙，挺直了腰杆，但仍倔强的闭口不言。

　　“你现在不说，就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你死了，也只会被当做一个寻常的暴徒，根据国家的法律，你的家人甚至亲友，都会因此被关进大牢。”顾苇航的语气，似乎不带半点的暖意和怜悯。

　　这种傲慢而冷酷的态度，显然激怒了犯人，他脚下一蹬，昂然站了起来，直着脖子，冲顾苇航嘶吼：“算了吧，你威胁不了我！我的父亲，兄长，都死在矿上了，他们用性命换来的宝贵矿产，却被廉价卖掉了，才换来你头顶的王冠和身上的珠宝，你们这些蛀虫，魔鬼！”

　　“矿上？是稀土矿吗？”顾苇航问，“那你告诉我，国内有多少矿山，产量和价格又是怎样的？”

　　这问题有些奇怪，犯人也是一愣，随即重重的啐了一口，“呸，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他双目赤红，仿佛要喷出火焰，把人吞没了一般，顾苇航却依然气定神闲，把头上的王冠摘下来，就放在那把枪的边上。

　　“我十二岁就离开罗兰公国了，甚至没有想过会回来，这个国家有多少蛀虫我不知道，但我至少不是。又或者你认为，杀死一个名义上的大公，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

　　他目光如电，问出来的话又令犯人一时语塞，难以回答，只能哼了一声，把头甩到一边。

　　顾苇航也不逼问，而是站起来，拿起桌上的手枪，稳步走到犯人跟前，居高临下的俯视他，不知想什么，正当后者全身肌肉紧缩，等待生命最后终结时刻的到来，突然绕过肩膀的绳索被人提起。

　　他骇然转头，看见那双灵活有力的手，再一次动作迅速的解开身上的束缚，还未等他回过神，黑沉沉的手枪已伸到眼前。

　　“拿着。”

　　“什，什么？”

　　这位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罗兰大公，宛如一尊伟岸的神祗，而他的言语，也像神谕一般高深，在这样强大而难测的气场笼罩下，犯人觉得自己的勇气，瞬间又消失的干干净净，只剩下卑微的茫然。

　　“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亲卫兵。”

　　“我，亲卫兵？”犯人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因为恐惧而失灵了。

　　“对，我要你做一个见证人！”

　　“你，你什么意思？”犯人的声音和身体，都无法克制的发抖。

　　“现在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马丁……马丁。布雷恩。”

　　“很好，马丁。布雷恩，如果你想这个国家的命运改变，就豁出性命来，保护我的安全吧。”

　　布雷恩感觉到掌心一凉，手枪已在自己手中，而他第一次见到大公的笑容，就像正午烈烈的阳光，炽热的令大地上的一切都无法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