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唐番外53

　　唐若遥微微一愣。

　　因为下来的是个极年轻的女人,看起来和她岁数差不多，穿一身轻便的白衣白裤，连鞋子也是白色,长发披肩，一侧别着枚珍珠发卡,气质清爽干净。

　　这是秦意浓的朋友？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面生？圈外人？

　　漂亮又年轻，唐若遥本能地升起危机感。

　　直到那个穿得像根白色雪糕的年轻女人走上前来,张嘴笑吟吟地喊“小姑。”

　　唐若遥眼神里闪过一丝尴尬,忙垂了垂眼，掩去轻微的失态。

　　“云瑶。”秦意浓和她打了招呼,介绍身边的唐若遥,道,“这是我女朋友，唐若遥。”又向唐若遥道,“我侄女，纪云瑶。”

　　唐若遥目光清湛,主动伸出右手“你好。”

　　纪云瑶意味深长地哦了声，似笑非笑道“原来是小姑父，很高兴见到你。”

　　两只手握住一瞬便放开。

　　秦意浓送她进屋子里,纪云瑶摆摆手,示意她不用送，自便即可,非常不把自己当外人。

　　秦意浓等她的身影消失不见,方叹了口气,眉宇间隐隐凝聚愁云。

　　唐若遥低声问“怎么了？”

　　秦意浓捏了捏眉心,说“我晚上再和你说。”

　　秦意浓经常不在家，纪云瑶之后来过两次秦家,和秦露浓聊天的时候随口问起宁宁的周岁宴，秦露浓便如实说了，纪云瑶这厮便问自己能不能来。秦家姐妹断没有拒绝她的理由，于是临时多印了张请柬送到她那里。只希望多出来的变数安分些，不要毁了宁宁的周岁生辰礼。

　　“露姑姑。”纪云瑶大踏步走了过来，嘴里喊着秦露浓，眼睛却盯着扑在她怀里粉雕玉琢的团子不放，她双手前伸，径自将宁宁抱了起来，一股好闻的奶香味扑鼻而来。

　　纪云瑶埋在她颈窝里深深地嗅了一下，仿佛吸猫。

　　宁宁奶声奶气道“瑶瑶姐姐。”

　　纪云瑶笑逐颜开。

　　“想我了没有？”纪云瑶将左脸凑上前。

　　宁宁软软的嘴唇在她脸颊印了一下。

　　纪云瑶坐下来，把她放在自己腿上，分别握着她的两只小手，逗她玩。

　　秦露浓看了眼在纪云瑶怀里咯咯笑的秦嘉宁，摇头失笑，去给纪云瑶泡茶。

　　小东西越来越不见外，也越来越爱笑，尤其是一逗就笑的模样，像极了秦意浓小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长着长着基因变异了。

　　第二个到的是林若寒。

　　林若寒是孤身一人来的，秦意浓快把她身后盯出个洞来，万万想不到那个占有欲强得就差把林若寒拴在裤腰带上的任星月竟然不在，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林若寒抬手在秦意浓眼前虚虚一挡，放下来，道“别看了，她有事，抽不开身。”

　　秦意浓姑且信了，不信她也没办法。

　　唐若遥“林老师。”

　　林若寒老毛病发作，向她吹了声口哨。现下任星月不在，她更可以撒欢儿浪。

　　秦意浓咳声提醒“注意点。”

　　林若寒“知道了，孩子呢？在里边儿吗？”

　　她说着便往里走，秦意浓送她进内宅。林若寒在玄关换好鞋，看见客厅中央的一道白色身影，脸当即拉长了，压低了声音问道“纪云瑶怎么在这里？”

　　秦意浓摊手“已经在了，你敢赶她走吗？”

　　林若寒挽起袖子“我有什么不敢的？”顿了顿，她说，“这件事我就不敢，哈哈哈哈。”

　　秦意浓“……”

　　既来之则安之。林若寒不喜纪云瑶，倒不是怕她，都是首都的望族，纪家不过是更有钱些，林家的底蕴并不比纪家差。

　　林若寒露出一个客套的笑容“云瑶。”

　　纪云瑶闻声回头，颔首斯文道“若寒姑姑。”

　　不巧林若寒恰好在家辈分不低，屋子里除了周岁的宁宁，有一个算一个，全是纪云瑶的长辈。饶是纪云瑶不在意辈分，也不由得嘴角抽了抽。

　　林若寒一眼相中她怀里的粉团子，欢喜道“这就是宁宁吧？”

　　宁宁往纪云瑶怀里躲了下，睫毛扑闪，怯怯地望她。

　　秦露浓端着茶壶，道“叫阿姨。”

　　宁宁抓着纪云瑶的一只手，软糯道“阿姨。”

　　林若寒心痒难耐“意浓她姐，我能抱抱她吗？”

　　秦露浓走到秦嘉宁面前，半弯下腰，指着林若寒道“你愿意让这个漂亮阿姨抱吗？”

　　宁宁害羞地点点头。

　　秦露浓丝毫不意外，只要是漂亮的，宁宁就十分好说话。

　　林若寒抱了小团子在怀里，爱不释手。

　　家里的客人越来越多，基本都是女性，秦嘉宁不愧是师奶杀手，到后来要求抱她的人已经需要排队了，秦嘉宁享受着众星捧月，给面子地雨露均沾。

　　纪云瑶袖手站在一旁，唇角浮现一丝浅淡柔和的笑意。

　　秦意浓朝她望去，她的笑重又变得捉摸不透，那缕罕见的温柔似乎从未出现过。

　　秦意浓懒得去深思。

　　405来的顺序靠后，终于来了几个唐若遥熟的，三人在门口便拉着唐若遥，围在一起叽叽喳喳。

　　文殊娴道“我们本来计划出门挺早的，结果老傅又是纠结穿什么，又是纠结今天的妆好不好看，搞得我们陪着她一起纠结。”

　　崔佳人“最后还是换了原来那身。”

　　文殊娴“你说同样都是大学生，怎么你都要结婚了，她连话都没说上。人和人之间的差别真是大。”

　　傅瑜君一副生无可恋，任由你们鞭尸的样子。

　　文殊娴探头探脑“关助理来了吗？”

　　唐若遥说“来了。”她抬了抬下巴，“喏，就在你们身后。”

　　文殊娴“妈呀！”连忙回头望。

　　傅瑜君整个人僵硬，杵得跟电线杆子似的，一动不敢动。

　　文殊娴“哈哈哈哪有人，你现在学坏了，还骗我们。”

　　唐若遥浅浅笑道“关助理早就到了，在里面呢。”

　　傅瑜君方开了口“这次不是骗人吧？”

　　唐若遥努嘴“去看了不就知道了？”她向秦意浓道，“我带她们进去。”

　　秦意浓说“我陪你一起。”

　　文殊娴的字典里就没有“见外”两个字，屋子里都是她平时见不到的巨星，跟耗子掉进米缸似的，快乐得不得了。人以群分，秦意浓脾气温和，朋友也多平易近人，文殊娴挨个儿自我介绍过去，几位前辈都朝她笑笑，没多久打成一片，加入了排队行列。

　　前辈里有首都戏剧学院毕业的，文殊娴立刻亲热地叫上了“师姐”，她长相甜美，天生就讨喜，笑起来更是让人心情都明亮起来，师姐被她逗得合不拢嘴。

　　师姐等着抱宁宁，和她坐一块聊天，问她签公司没有，文殊娴说签了，签的寰宇影视。师姐说厉害了，又小声说巧了，寰宇影视的太子女在这儿，她向纪云瑶的方向指了指。

　　纪云瑶回国不久，到寰宇的时间更短，文殊娴目前在公司名不见经传，没见过甚至没怎么听过她。人家摆明了拒人千里之外，文殊娴不是趋炎附势、喜欢巴结上司的人，既然如此，她乐得不去套近乎，权当没听见，继续和师姐乐呵呵。

　　没一会儿签名都收集齐了，合影也没落下，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简直是人生赢家，幸福爆棚。

　　人生赢家一偏头，看到傅瑜君在暗中观察关菡。

　　文殊娴“……”

　　她都唠了一圈了，傅瑜君这个怂货还没说上话呢？

　　文殊娴扬声道“关助理。”

　　关菡虽是受邀客人之一，但她助理的本能根深蒂固，一听文殊娴喊，立刻肃容走了过来“怎么了？”

　　文殊娴抬手一指身边的傅瑜君“我这位室友她……”

　　傅瑜君抖了抖，疯狂朝文殊娴使眼色。

　　别瞎说！

　　关菡察觉到二人间的暗潮涌动，目光涌现出一丝莫名。

　　“她……”文殊娴拖长了音，话锋一转道，“她想去洗手间。”

　　关菡“？？？”

　　所以呢？

　　文殊娴笑嘻嘻“但她不认识路，麻烦你带她去好吗？”

　　关菡扭头看了看十几步开外的洗手间。

　　看不见？

　　傅瑜君忍住了扶额的冲动，她抬起头，温秀如玉的脸庞透出一丝不自然的窘迫，胜过万语千言。

　　关菡说“请随我来。”

　　傅瑜君撑着膝盖站了起来，回头朝文殊娴瞪了眼，文殊娴朝她扮了个鬼脸。

　　关菡将傅瑜君送到洗手间门口，道“就是这里了。”

　　她说完便转身要走，傅瑜君伸手牵住她手腕“等等。”

　　关菡眸心闪过一丝异色，接着傅瑜君便感觉掌中的那一截玉腕倏地绷紧，迸发出力量，好像下一秒就要折断她造次的手指。

　　关菡闭了闭眼，在心里默念好几遍这是秦姐的客人。

　　绷紧的力道渐渐松懈，关菡将手腕从傅瑜君的手里抽出来，回头道“还有事？”神色比方才更冷了两分。

　　傅瑜君欲哭无泪。

　　她说“抱歉，我刚才只是想道谢，一时情急所以……”

　　关菡冷冷道“没关系。”

　　傅瑜君表情讪讪，抿了抿嘴。

　　关菡“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她低头扫了眼自己的手腕，道，“希望傅小姐下次不要再一时情急，我不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失陪。”

　　这绝对是关菡一口气和傅瑜君说话最多的一次，但也是最让她绝望的一次。

　　关菡走出老远，傅瑜君还站在原地出神。

　　文殊娴和崔佳人观察着这边的动静，互视一眼。

　　文殊娴同情道“惨不忍睹。”

　　崔佳人摇头叹气“惨无人道。”

　　旁边插进一道声音，义愤填膺“惨绝人寰！”

　　文崔二人齐齐扭头，两人中间不知何时多出一个脑袋，林若寒一左一右勾住两位小白菜的肩膀，用只有三人能听见的声音道“那位傅同学，是不是喜欢关菡啊？”

　　文殊娴眼睛滴溜溜转，林若寒道“别转了，瞒不过我这双火眼金睛。”她乐道，“竟然有人敢喜欢关菡，勇气可嘉。”

　　文殊娴小声道“我们都是这么想的，可喜欢就是喜欢，又有什么办法。”

　　林若寒看着她笑道“你说得对，但办法就像海绵，挤一挤总是有的。”

　　文殊娴心想是这么比喻的吗？

　　林若寒刚从宁宁那回来，还有好一阵才轮到她，她闲得无聊，好不容易发现一件有趣的事，焉有放过之理。关菡此人油盐不进，一时间林若寒也想不到什么突破口，托着下巴咂摸着。

　　秦意浓已经接到最后一位客人，回到宅中，屋里十余人或坐或站，围绕宁宁聚成了一个圈。

　　宁宁手里抱着不知道哪个阿姨给的玩偶，一会儿这个拍拍手，哄她到怀里，一会儿那个搞个怪，拿出个新奇的小玩意儿，哄她去那边。

　　秦嘉宁外套都脱了，脸蛋红扑扑的，额头见汗。

　　秦意浓嘶了声，道“差不多得了，都没见过孩子是怎么的？”

　　一位友人用纸巾轻柔擦了擦小朋友脑门上的汗，道“确实没见过这么漂亮可爱的孩子。”

　　另一位道“就我们家那个混世魔王？”忙摇头，提都不想多提。

　　秦意浓将宁宁从某个阿姨的魔爪下解救下来，塞到秦露浓怀里，叮嘱道“给她换身衣服，一会儿别着凉了。”

　　秦露浓嗯了声，带宁宁下去。

　　她的专业和屋子里的人相差甚远，她本身也不是热爱交际的人，只是一开始互相打了招呼，之后便一直在旁看着，要论起来，她和纪云瑶说话最多，都是围绕宁宁的。

　　林若寒盘腿坐在地上，见状说了句“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母性，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秦意浓反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林若寒是个向往家庭的人，也喜欢孩子，可惜运气不好，之前的每任女朋友不等谈婚论嫁就黄了。

　　林若寒得意道“肯定比你早。”

　　“是吗？”秦意浓笑笑，不置可否。

　　林若寒敏锐地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可惜秦意浓不给她再追问的机会，而是坐到沙发里，询问友人的近况。圈子里大多工作繁忙，少有能聚在一起的时候。

　　事实证明，无论事业多成功的女人，只要人一多，聚在一起都是五千只鸭子。

　　纪云瑶不参与，去房间里陪宁宁玩。

　　405四人自成一派，什么时候都有说不完的话。

　　还有一个人，向来游离于人群之外——关菡随便找个犄角旮旯，靠着墙根在玩手机。她放松的时间，偶尔会刷一刷八卦，打发时间。

　　她不喜欢热闹，三两个人还好，再多就觉得很吵。

　　她点开一个娱乐贴，一目十行往下滑，听见有人叫她“关助理。”

　　关菡抬头，是唐若遥。

　　因为唐若遥坐在地上，所以关菡走过来以后，蹲了下来，道“遥小姐。”

　　唐若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坐。”

　　关菡神色迟疑。

　　唐若遥道“坐吧，你今天是客人，一个人多无聊。”

　　关菡单手撑在地板，坐了下来。

　　热闹的氛围里突然多了个大冰坨子，阵阵寒意从她身上蔓延开，文殊娴按照计划道“我们来玩游戏吧。”

　　崔佳人和她一唱一和“什么游戏？”

　　文殊娴掏出手机，自然地道“最近很火的吃鸡，可以四排。”

　　关菡数了数，一二三四，正好不用加上自己。

　　文殊娴环视几位，道“你们都会吗？”

　　傅瑜君面不改色“我不会。”

　　文殊娴“那……”她将目光瞄准关菡，关菡立刻道“我不玩。”

　　文殊娴“那就我们四个玩。”

　　四个人登录游戏，进了房间，直接开始。

　　关菡正襟危坐，用自己15的视力看着唐若遥娴熟地跳伞降落，指尖灵活地操纵游戏人物，进了房间，捡装备，跳窗户，遇敌翻滚，躲进掩体，利落地一枪爆头，抢下首杀。

　　关菡面无表情地在心里哇了声。

　　不愧是你，遥小姐！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她对面的一道清润的嗓音，只是那声音透着迷茫和无助。

　　“捡到一个绷带，绷带是干什么用的？”

　　文殊娴忙中抽空，语速飞快答道“治疗。”

　　“噢。”傅瑜君把自己伪装得像个实打实的小白，过了不到三秒又问道，“三级防具，直接戴可以吗？”

　　文殊娴用力按着屏幕，似乎在和谁火拼，几秒后方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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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殊娴扫了眼，惊道“你怎么死了！”

　　傅瑜君茫然地说“不知道，我还没看清就变成盒子了。”

　　关菡唇角划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竟然有和她菜得不相上下的人。

　　第一局唐若遥顺利夺下第一名，带队吃鸡，三人击掌欢呼，早早成盒的傅瑜君耷拉着脑袋。

　　第二局开始。

　　战况更加激烈。

　　傅瑜君依旧小白提问“捡到一瓶止痛药。”

　　文殊娴咔咔咔按屏幕，语速更快“留着！”

　　傅瑜君“噢。”她嘟囔了声，“你还没告诉我怎么用呢。”

　　傅瑜君“我捡到一把枪，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但是不知道怎么换。”她拿着手机往文殊娴那边凑，文殊娴忙着打游戏，哪有空看，眼睛迅速地一扫，抓到一个空闲的关菡，求救道，“关助理，麻烦你教教她。”

　　关菡“我？”

　　唐若遥也道“关菡姐，你帮她看一眼就行。”

　　关菡静了两秒，说“好。”

　　她挪到傅瑜君身边，目光落在她捧着手机屏幕的手上，那手指白皙修长，像一双艺术家的手，此刻却煞风景地在屏幕上乱弹琴。

　　一辆汽车生生给她开成了一惊一乍的拖拉机。

　　关菡看不过眼，提醒道“左手控制方向，慢一点，别慌。”

　　啧，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比自己还菜。

　　傅瑜君调整了一下，比方才好些，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眸微亮，期待夸奖的样子。

　　关菡看着她茶色的眼珠，第一次直视她，淡淡地嗯了声，说“保持。”

　　两个人肩膀之间起码有三拳距离，傅瑜君浑身的血液好似凝滞了似的，深处又滚烫，蓬勃地躁动着。因为关菡连温和都算不上的一个眼神，心脏狂跳，白皙脸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贝齿轻咬下唇。

　　405暗中观察她的三人“……”

　　老傅亲这是要完啊。

　　文殊娴忍不住笑出了声。

　　崔佳人怼了怼文殊娴的胳膊。

　　唐若遥咳了声，提醒她不要坏事。

　　关菡一心盯着傅瑜君的屏幕，完全不知道傅瑜君耳朵里只余下她近在咫尺的呼吸声，让她心尖发麻。

　　关菡陡然喝道“有人，快！撞死他！”

　　四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唐若遥差点丢了刚捡的枪。

　　关菡“撞啊！左边左边！”

　　傅瑜君“手忙脚乱”地操作汽车，迎着枪声撞向面前突然出现的敌人。但终究因“水平过菜”，不仅没有撞死对方，而且被反杀。

　　关菡“……”菜成这样也不容易，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吗？

　　傅瑜君小声道“对不起。”

　　关菡奇迹地找到了一丝共鸣，道“没事，下一把努力。”

　　文殊娴板起脸道“我去趟洗手间。”

　　崔佳人说“我也去。”

　　只有表情管理出众的唐若遥八风不动地坐着。文崔二人迟迟不回，想必是在洗手间里笑够了再回来，唐若遥站起来，向秦意浓走过去，站到沙发背后，摸了摸女人的脸。

　　秦意浓一边和好友聊天，一边捉住唐若遥的手，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低头在她手背吻了一下。

　　唐若遥全身的血液都涌到脸上，霎时面如火烧。

　　她在干什么啊？这么多人呢！

　　哇！

　　好友们惊呆了，接着开始七嘴八舌地起哄。

　　林若寒带头道“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秦意浓瞪她。

　　林若寒才不怕，哈哈道“亲一个！亲一个！”

　　乱糟糟的起哄声变得整齐划一“亲一个！亲一个！”

　　文崔二人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刚从卫生间出来便撞见此盛事，文殊娴一个箭步冲到客厅中央，两手拢成喇叭状，围在嘴边，扯脖高喊道“亲一个！亲一个！”

　　崔佳人慢一步加入。

　　秦露浓听到外面的响动，火速从房内赶来，成为起哄一员。

　　傅瑜君看了眼关菡，对方依旧毫无波动。傅瑜君站了起来，拍掌加入。关菡眼神里这才释放出两簇火苗，她仰脸看向客厅中央被起哄的两人，未曾想余光瞧见一片意料之外的风景。

　　傅瑜君今天穿了条不及膝盖的短款百褶裙，她为了看清沙发里的状况，还踮起了脚尖，两条腿又长又直，一路延伸到……

　　关菡不动声色别开了眼，挥去脑海里的裙下风光。

　　秦意浓被一帮人吵得脑仁疼，笑着和唐若遥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放开，慵懒勾唇道“行了吧？”

　　林若寒哇哇叫“不够！要舌吻三分钟！”

　　秦意浓从茶几的盒子里拈起一粒花生朝她丢了过去。

　　林若寒机灵躲过，还在那叫着要三分钟，然而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样没节操，没看唐若遥的脸都红透了么？

　　林若寒不甘放弃道“结婚的时候必须舌。”

　　秦意浓说“到时候再看。”她才不胡乱答应呢，要先征求唐若瑶的意见。

　　一干人又叽叽喳喳地问“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秦意浓说不准，面上却极为自信“你们放心在家等请柬就行。”

　　大人的世界充满未知的颜色，秦意浓让面红耳赤的唐若遥回到安全的地方去，她自己再应付这一帮老不正经。

　　405再次聚齐。

　　傅瑜君装小白装得炉火纯青，carry全场的技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次次成盒。

　　关菡愁眉紧锁，不知不觉越靠越近，离她的肩膀只有一拳距离。

　　眼见着傅瑜君因为包裹满了打算丢掉一把好枪，而关菡刚发现她现在用的居然是把破烂，连忙“哎”了声，傅瑜君的操作没停，关菡出手拦住了她。

　　指尖相触，带起一阵无形的电流。

　　傅瑜君脊背僵直，呼吸都停了。

　　关菡将她那根作孽的拇指移开，自若地收回手，波澜不惊道“换枪。”

　　傅瑜君换好枪，刚从屋子里走出来，被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梭子子弹打死了，只留下盒子在地上，视角变成灰白。

　　傅瑜君“……”

　　这次她真不是故意死的。

　　关菡看了眼存活人数，赞许地说“不错，有进步。”只剩八十个，离她的水平很接近了，再努努力，说不定可以赶上她。

　　傅瑜君平静地起身，道“我去趟洗手间。”

　　文殊娴“去吧去吧。”

　　傅瑜君进了卫生间，把门反锁，背抵着门，忍不住眉眼弯弯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