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我想我还得接着爱他

　　“贱货。”黎浩恨死蟑螂的眼神瞥着薛美宥，嘴里还骂出这样不干不净的话来。

　　跟着，推门进来的还有周皓，他一身警服吓得黎浩咬嘴搓手什么也不敢说了。

　　“打架斗殴啊，走吧，跟我走一趟。”

　　“不不不，没事，我们兄弟闹着玩的。”黎浩开始大耍无赖，赵于也弱弱的，“是的啊，我们闹着玩的。”

　　周皓这一回可算是给我们长了脸助了气，他一边脱手套一边过去，“别呀，我看你们玩的挺厉害的，走走，咱们走一趟。”

　　“不！我不！那你要抓我先抓薛美宥！她威逼恐吓！把我家人都吓摊了。”

　　“吓摊了不是气摊了啊？”桤木插嘴一句，“我以为你多大能耐气着你爸妈呢，我这想你风流韵事多呢，怎么这会弱不经风给气摊了啊。”她说着冷笑，“你再玩一个未婚妻，你爸妈一定能站起来的。”

　　薛美宥在一边嗷嗷大哭，彷佛有我们这帮娘家人她立马背都直了。

　　黎浩就此罢休，走出门去的时候，薛美宥逮住他。

　　“还要怎么啊姑奶奶？”

　　“钱给你！我不屑。”她扔出一张卡，我们都知道那里头的一千二百块钱。

　　回家的路上，薛美宥哭笑不得，“完了，哈哈哈，完了，哈哈哈，赵于不会再要我了，完了完了。”

　　“别这样啊，万一呢，万一他不同其他人呢，你别这样灰心丧气的。这年头打胎还是大事嘛？赵于那样开放的人，他一定会体谅你的。”我说的时候也没指望她听得下去，她向来有自己的主张，但凡有一次她能听我们的，或者跟我们商量，哪里还有今天的事啊。

　　“周皓，你待会没事吧，我请你喝酒。”薛美宥已经开始醉了似的，不顾形象的憋着嘴扒着周皓的手。

　　“好，我正愁没地儿发泄呢。”他瞥了桤木一眼。

　　那我这算哪回事嘛劝哭喝酒损工资的。

　　离正生日越来越近了。可那之前，跟我相隔一天的，是刘炎林的生日。

　　我突然有些害怕，因为不得不面对的征完美，我有些期待我们如何交手。

　　“给她俩嘴巴，叫她勾引人。”薛美宥说。

　　“她个子比我高，我够不着啊。”

　　“堂堂正正站在刘炎林身边，甭管他做什么，你就跟着，大方点。”桤木说的比较听得进去，“你才是整整等了他这么久的人，她算什么。呵，这话说的我自己都不高兴听了。是啊，周晓彤是堂堂正正的人，我算什么。”

　　“别呀！你跟她不是一类人好吧，那周晓彤能跟我是一类么，她是自找苦吃，是周皓孤苦寂寞的时候你们正式在一起的。那我这不一样啊，我和刘炎林两地分离，那女的妄想插足，这根本就两回事嘛。”我说，“不过，我是始终相信刘炎林的，我相信他没做过地不起我的事。关键现在小三防不胜防啊。”我感慨，心里憋得难受，对一个从没见过的女生都能给我造成这么大的困扰，可见我的自卑了。

　　“那你买什么礼物送他啦？”薛美宥问。

　　“不送，但之前其实是想送他篮球来着，可是现在资金缺乏，况且我们之间不缺礼物。”我说的有些心虚，只要有钱想送什么都送，可是“不缺礼物”就不缺心意了嘛？其实我知道，刘炎林是期待我送他些什么的，偏偏我的自尊心作祟，从前我认为，如果不是有些档次的东西，刘炎林是不会看上眼的。可是后来，不是我亲手做的东西我也不送。

　　那现在怎么办，我要送他什么。

　　“等我有钱了，送你块表吧，男人都需要一块机械表。”我说的信誓旦旦，可我心里知道，送最爱的人，尤其是刘炎林，哪里需要这么多弯弯绕，哪怕只是个普通的东西，他也会欢喜。怪只怪我的自卑心作祟。

　　“你看。”他有些炫耀似的卷起袖子，露在我面前一块明晃晃的机械表，“是两个女人买给我的。”他还故意神秘兮兮的。

　　我都猜得到，不是他妈就是他姑姑。

　　可是可是，她们已经买了。

　　他生日那天，刘红梅，桤木，薛美宥等等所有知道我和他在一起的人都问我，“为什么他没带你一起去？”

　　“因为我现在什么也不是，不好意思去。”我对所有人回答。

　　可是如果他给我点信心，他告诉我，没关系，你就是我的家人。

　　我怎么会这样藏起自己？

　　某个天寒地冻的半夜，刘炎林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憋着嘴走路，一句话也不说。好多次都是这样的了。

　　我有点累。我不想在盯着他询问，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我觉得我是他感情上的妈，更觉得委靡不振的他是那样让人提不起心情。

　　走到最后一遍，他对我说，太冷，不想讲话。

　　又对我说，“因为不想送你回家所以才不想说话。”他的意思是送我回家太麻烦把我送回去他自己还要再跑顶风回去。

　　我望着他轻笑。总算说了实话了，可是受伤不是第一次，我只能说我太习惯听到这样的“箭语”。

　　可是我这次往认真了想去了。

　　“天！我好累，我突然觉得我的心好累。我不想在这样跟他继续下去了，一点也不想。他一点也不会顾及我的感受，一点也不会照顾我。”我哽了哽口水，心里憋得快要喘不过气，“你说得对，恋爱是恋爱，在年轻再帅都可以。可结婚是结婚，得找个人会照顾我的，我哪怕不爱他，至少我会安心过一辈子。”

　　我赖在桤木家，把我们从开始十几岁到今年二十岁这七年，所有的照片给她看。

　　“你看，这是我们在公园，那天下雨，他把伞高高举起塞进木格子里撑开。”画面是一把伞撑在头顶上。

　　“还有这个，我们去烧香。”

　　“去普陀山，去西塘。”

　　“他从来不相信我的镜头，我可以把他拍得很美的。你看过我高中同学菜菜的没，他的照片都是我给他拍的，人家还夸我专业。”我深渊了目光，“他从来就不相信任何人。”

　　桤木倚在柜子边上，静静地看着我躺在她的床上，听我讲完所有的故事。

　　“那你想怎么样？你跟他分手？”

　　“我不知道。”我平静的只能哽住嗓子，一滴泪也流不出，我望着灯接着说，“从前暗恋他，后来等待他，再来由着他的心情决定我的所有。我一点自我也没有了，我不是我了，我死了。”

　　“分了吧，跟无趣的人在一起，我知道是什么样的感受，你不能这样过一辈子，你不能走你妈的老路。”桤木说。

　　“我知道，我不想跟无趣的他过一辈子，每次他萎靡不振的样子都让我气不打一处来，每次他因为小事跟我斤斤计较的时候，我都想活埋了他。可是，可是我舍不得啊。可这回我是真累了，再也不想受他的摆布，再也不想活在他的心情阴霾下，我真的累。”说着我掏出手机，“我们以前谈的时候就说过，只要谈了，就不会轻易说分手。这两个字绝对不说，我一直这么坚持，即使上次旅游我有那个贼心，可还是懦弱了。”

　　“我们分手吧，我不适合你.”这几个字天底下最俗的字我都用了。我轻松打出心里想了许多遍的话，可是“发送”键好像一点也下不了手，下不了手！

　　我就抬头看桤木，起身的那一瞬间，手不小心给按了出去了。

　　“天呢！我发出去了。”我扒着桤木的手来回折腾，“怎么办怎么办，我心里藏了几年的话，就突然说出去了。”

　　桤木不受我控制，淡然一笑，“凉拌。分就分了吧，以后再给你找。”

　　不一会的时间，刘炎林来电。

　　我抖着手接了，我以为他真的会觉得我要放手了。可他说不出口话，他也只剩叹息声。

　　好久才说了一句，“萧，你别伤害自己好吗？我做错什么了我改，我只求你别伤害自己。”

　　瞬间我的眼泪哗然而下，我呜呜咽咽的把心里的憋屈全部暴露。

　　“我也不想我不想！可是每次你牵制我的心情的时候我都觉得我自己特没用！我像个废物，木偶，任由你摆布！我不想这样。”

　　“别哭，你别哭。”他安静了又一阵，“哎我知道你累，最近我也累，我不知道怎么劝你，我只求你别伤害自己，别哭了好吗？”

　　今冬的雪下的特别快，等往年比起来更萧冷。

　　新闻上说，北方的雪冷的狂热，南方的雪冷的彻骨。

　　我没法体会那两个词语。那我只觉得，这场雪下的挺暖心，刘炎林带着糖糖和我约在公园。

　　到的时候他坐在秋千上安详的样子叫我心醉。

　　“还分手吗？”他拽着糖糖问我。

　　我摇摇头，跟糖糖去雪地里打雪仗。

　　关于这场分手闹剧，其实真的没什么，但我们心里波动都挺大的。在我看到他的收件箱里还留着我的那句，“我们分手吧，我不适合你。”我给全部删除了，那话看着真傻，如果是他这么发给我，我想我会死。可他怎么还留着看？

　　“别跑。”我捏着雪球往糖糖身上佯装砸，一球丢到刘炎林的衣裳里。

　　“好哇！胆子大了啊。”他追了上来，欢笑声不绝于耳。我想我还得接着爱他。

　　桤木在赌。

　　婚礼上，周皓说我愿意的那一刻，证婚人询问新娘的那一刻，她疯了。

　　上台抢了话筒，对周皓，抢先周晓彤一步说，“我愿意。”

　　周皓意料之中，任由桤木发展，他好像早就预知，或者一直在等待桤木的爆发。

　　“我愿意和你一起照顾她！我一直不愿意在任何情感中奉献自己，付出什么的对我来说是傻子。可现在，我想通了，我要和你在一起，我要和你一起照顾周晓彤，她不愿意也好，愿意也罢，我都要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