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只能认栽
沈念安越听越觉得好笑，也不知道明若究竟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竟让他蠢成这样。
“别人欺负她不行，那她欺负别人就可以了？天底下似乎也没有这样的道理吧？做人要有最起码的公正之心，如果你自己都不愿意就事论事公平待人，那世间还有什么公道可言？”
韩锡被沈念安逼得后退两步，凝神间，莫名有些心虚。
其实她说的话不无道理，只是他私心过于偏袒明若，所以才会一叶障目。
但明若当真就狠毒吗？他知道她算不上纯良，但她对大人的一片情意却比沈念安真的多，单就这一点而论，大人都不该把她贬去浣衣房。
只是他讲道理又实在讲不过沈念安，如今也不知该做些什么才能帮到明若了。
还是先去浣衣房看看她吧，她刚到那儿，必然不适应。
思及此，他又挺直脊背没好气地瞪了沈念安一眼。
“我懒得跟你说这些废话，总之你给我记住了，往后最好小心行事，千万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沈念安见他说完就跑，嗤笑一声，压根儿就没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
而此时的浣衣房更比国师殿还要热闹。
明若被送到浣衣房后，众人还以为她是奉了国师大人的命令来做吩咐的，谁知却是和她们一样当浣衣女的，顿时让人大跌眼镜。
“真没想到啊，有朝一日明若姑娘居然也会像我们一样沦为王庭中最卑贱的奴婢！”
“这叫什么，风水轮流转，有道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只是我原想着明若姑娘还要在宫里风光许久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跌入尘埃了。”
“不过细说起来，沈念安还真是有本事，先前除掉了如意和宁秀，这才进国师殿没多久，居然又把明若姑娘赶到这儿来了，往后咱们碰见她，可得好好巴结她一番才是！”
张嬷嬷见她们七嘴八舌地说个没完，甚是不悦地皱了皱眉。
“行了，都在这儿凑什么热闹，赶紧做自己的活去，今日洗不完盆里的衣裳，通通都别想给我吃饭！”
众人见张嬷嬷发话，瞬间作鸟兽群散。
明若苦兮兮地坐在地上，显然还没有接受自己已经被国师大人厌弃的事实，垂着头半天都没回过神。
张嬷嬷见她脸上全是泪，摇头默叹一气，伸手递给她一块帕子。
“擦擦吧，免得让人家看见了，有损体面。”
明若听见张嬷嬷的声音，鼻头一酸，眼圈顿时更红了。
“张嬷嬷，我……”
“国师殿的护卫方才离去时，已经将国师大人的意思转告我了，明若，虽说你以前受宠，但如今既已到了这儿，从今往后便再也不是国师大人身边得宠的婢女了，别人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我不会对你多加宽容的，你可明白？”
明若没想到张嬷嬷居然这么快就变了脸色，咬着唇瓣说不出话来。
过了许久，她才满心不甘地又看向张嬷嬷。
“沈念安是从你这儿出去的，你应该很清楚她的本事，如今我被她害成这般模样，你应该很得意吧？”
张嬷嬷听见这话，只觉可笑。
“你究竟遭了谁陷害，与我有什么关系，沈念安本就聪明，我根本就拿捏不住她，你也不必把这一身的怨气往我身上撒，没用的。
更何况，你沦落至此，应该也不完全是她一人的错，我对她的性子也算了解五六分，人不犯她，她自然会跟人家相安无事，可若是谁跟她过不去，到时候会有什么下场，谁也无法预料。”
明若听懂她话里的意思，立时气得浑身发抖。
“这么说，嬷嬷是觉得我是咎由自取了？！”
“我可没这么说，不过你有这样的觉悟倒也不算晚，既然已经到这儿了，往后还是夹起尾巴好好做人吧，你还是国师近侍的时候对别人什么样，如今落了难，自然有的是人上来踩你，若还是这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我只怕你到时候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明若何尝不明白张嬷嬷这番话的道理，但她就是不甘心。
从云端一下子跌入尘泥，任谁都接受不了，但她绝不会就这样算了的，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有朝一日一定能重新回到大人身边，然后把沈念安那个贱人碎尸万段！
张嬷嬷见她又开始发呆，一张老脸瞬间就板了起来。
“既然已经认清现实了，就赶紧起来干活吧，别以为你是第一天来就可以偷懒！”
明若抬眸看她一眼，慢吞吞的从地上站起来，正想问她有何吩咐，耳边却突然传来一记熟悉的声音。
“明若！”
明若瞬间回头，见韩锡站在院门外，立马激动地朝他跑过去。
“你来这儿是不是得了大人的命令，他让你接我回去的？国师大人被你劝服了吗，他是不是已经原谅我了？！”
她就知道，十年的主仆情分绝对不会因为一个沈念安说散就散的，大人终究还是在意她的！
韩锡看着她这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泼她冷水，但他更没胆子擅自带她回去。
“明若，你听我说，大人如今还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外人的话，不过你放心，等过两天他的气消了，我一定会帮你再劝劝他的，他……”
“还有什么可劝的，大人的态度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
明若嘴角的笑容瞬间垂下去，五官顿时变得狰狞起来。
“一定是沈念安，一定又是她在大人面前说了什么，大人才不要我回去的对不对？韩锡，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一点都不简单，我今天是着了她的道了！
穆念念虽然帮我们做过事，可难保她不会改邪归正呢？今日之事必然是她和沈念安谋划的一场戏，她们的目的就是要大人废了我！”
不然她实在想不通当时的局势怎么会变化得那么快，如果这件事和沈念安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才有鬼了！
韩锡看着她一副歇斯底里的样子，知道她始终无法接受事实，但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他们只能认栽。
“明若，大人已经命我杀了穆念念，你仔细想想，如果她和沈念安真是一伙的，沈念安当时在书房又岂会置她的安危于不顾？沈念安心里应该也很清楚大人不会放过穆念念的，所以怎么可能会和穆念念一起策划这场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