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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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和和气气分别，送走方实。
郭建转身对白玖说，“我还有其他客户，”掏出一张红票，“自己能回去吗？”
白玖没接，“顺路吗？”
郭建无奈，“如果顺路我就不这样了，听话。”
“我带钱了，不用，你要是急就赶紧去吧。”
“那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
“好。”
酒店门口就白玖一个人，有些萧条，左思站在树荫下，“想见我吗？”
白玖站了会，查出离这最近的公交站台，抬步离开。
左思陪白玖在站台下等，看到白玖流汗，抱住他，“热的话就买瓶冰水，别什么都忍着。我会心疼。”
这股冷风一直萦绕在白玖身边，别人穿t恤，汗流浃背，白玖穿正装，神清气爽。
车来了，看速度停的地方离白玖比较远。
左思驱力，让车正好停在白玖面前。
上了车，没有座位，前面司机不停喊往后站，白玖上得早，站在了最后面。
没有扶手，车身启动，白玖狠狠往后一退，差点摔倒。
左思扶住白玖，反身抱住他，“扶稳了。”
因为是长途汽车，两站距离最短的也得要个半小时，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下一站应该有人下车，留下空位子。
白玖站着睡着了。
左思拖着白玖的脸，把人抱得稳稳当当的，到站后才松掉托脸的手，提醒白玖去那边空位坐。
白玖坐到位置上，静静朝窗外看许久。
打开手机，屏保是他和郭建的大学毕业合照。
照片里郭建笑得爽朗，他也跟着笑了。
没看两眼就黑屏了，白玖不知道是不是手机没电了，按住电源键，手机没有反应。
忘记充电了？
幸好带了充电宝和充电线。
突然车身一个震动，白玖手里的充电线甩出窗外。
白玖：“……”
总觉得今天格外倒霉，果然是真的。
今天的兼职干不了就算了，没有导航，家也回不去了。
要不要跟人借？
白玖纠结很久，皱眉盯着手里的电，和没电的手机。
左思以为白玖在可惜看不到照片里的郭建，冷气飕飕往外翻滚。
到站白玖都没敢开口，沉默着下了车，看着长得差不多的十字路口，一脸茫然。
打车还要花钱，白玖也不好意思抬手拦车。
闭眼默念不知道是什么的咒语，朝着错误的方向走的义无反顾。
左思给了白玖一些提示，让他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指示牌。
白玖庆幸还有这么人性化的设置，‘xx可以按照箭头走。注，献给那些迷路的宝宝。’返回，照着箭头走。
蹭到宝宝的福气了。
坐车坐了将近四个小时，又走了半个多、将近一个钟头，天快黑了。
白玖开门，买的买一送十的充电线，掉了一根一点也不慌，拿出一根新的给手机充上电，联系快餐店店主。
约好六点上班，还有一个小时，白玖小心脱下正装，整整齐齐挂在架子上，去小卫生间洗澡。
房子不大，好歹有个专门洗澡的地方，还能大致测体重，卫生间洗澡的地方只能容纳一人大小，空余的地能转个身不碰到墙壁，白玖就知道自己这阵子又瘦了。
擦头发时觉得头发有些长，剪刀咔擦一下，手一抖，正好剪秃掉一块，众长里面一撮短，放在额前，格外显眼。
白玖抿唇，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新发型。
再剪得剪成寸头，没有遮盖物他不舒服，不剪又太过显眼，别人看他他也不舒服。
好难受。
早知道不剪了。
时间紧急，白玖心一狠，出门前把冬天买的帽子戴头上，别说头发，眉毛都看不到。
左思自觉当白玖的移动空调，在他后面时不时拨动帽子尖上的毛球，“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这样毛茸茸的东西。我也是。”
夏天戴冬帽，白玖见过有人这样做的，自己只好奇一瞥，没有多留心，但是为什么感觉路过的人在看自己。
帽子戴反了吗？
还是衣服、鞋子穿反了，裤子拉链忘拉上了？
白玖要去的快餐店在闹市街边，这道是必须要走的，绕不了远路。
白玖扔掉手里的耳机，弯身捡的时候快速检查一番。
没毛病。
帽子？
不是帽子，是你太好看了。
白玖有玖卿五分容貌，平日里用头发遮住，不单去看他发现不了，但是黑丝被蓝线帽代替，更加突出了脸和肤色，瘦瘦高高的，很好。
左思阻隔周围人看向白玖的视线，白玖感受不到才舒了一口气。
晚上这个点人流量正多，快餐店里人满为患，正需要人手。
白玖一来就被拉进去，穿上工作服开始帮忙。
“帽子不换。”
“行行行，随你，赶紧去端盘子。”
白玖忙得不行，脚没个停的时候。
左思沉默的在白玖进出的地方站着，时刻注意白玖。
人来人往，白玖在其中穿梭，像是没有归处的孩子。
最初，左思，不，是卜参就是把白玖卿当成的孩子，天地孕育把他出来却让他孤孤单单守山万年。
白玖下班已经是半夜十二点。
月圆，不止左思一只鬼。
收拾完东西出来，白玖带上耳机听歌走路。
人很少，灯光不再那么明亮，白玖觉得一天中让他最舒适的时候就是现在了。
特设铃声响起，白玖心情沉下。
母亲又来要钱了。
白玖靠在墙角，接听电话。
“儿子，快给妈妈点钱，他们要要了你妈的命啊！”
“多少？”
“两万。”
白玖沉默片刻，“我只能拿给你三千。”
“什么？！三千？三千顶什么用？最少一万，不然你就再见不到你妈了！”
“好啊。”
“你说什么？”
白玖说，“我说好啊，见不到就见不到，一起去死啊。”
“白玖！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容易吗？！现在出息了让我去死！你等着，不给老娘钱，我就找到你们公司那闹！什么破儿子，，，，，”
白玖没有挂断，给他打电话的人很少，私下里除了要钱的，就只有郭建。
郭建没了。
只有要钱的了。
也是专门打给他的电话，不是吗？
左思替白玖挂掉，忍住显身、走进一潭死水般眼眸的念头，在白玖眼帘轻轻落下一吻，“是我考虑不周，让你吃了这么些苦。”
白玖呆立许久，凌晨两三点才回到小出租屋。
在白玖睡着后，左思实实在在抱住了他，忍住把人疼到骨血里的冲动，一遍遍说着对不起。
周日过去，周一醒来，白玖依旧是那个白玖。
搭乘地铁去公司，白玖有些晕，眼前发黑，靠着椅子闭目休息。
左思很担心白玖，他现在身体状态不好，严重贫血。
白玖果真就在地铁站台倒下。
左思放缓他倒下的速度，跟着来到医院。
白玖躺到病床上的时候就醒了。
没有大毛病，医生嘱咐多休息休息。
赶点到公司，还是迟到了。
不巧的是，正好在公司门口遇见郭建。
白玖做足了勇气，刚要开口，郭建从他身边经过，像陌生人一样。
白玖觉得自己好像应该懂了些什么。
手机短信震动，白玖一看，显示的是亲爱的。
这个称呼是郭建设置的，就是不知道现在他那边的显示还是不是配对的称呼。
郭建：怎么迟到了？快上来。
这句话，见不得人吗？
白玖没有回复郭建，登记完打卡信息，坐在电脑前啪啪打字。
左思乐得看见郭建自己离开白玖，白玖跟步陌像，攒够了离开的失望，就再也不会回头看一眼。
再相见也是无喜无悲，挑不起一丝情感波动。
“白玖，你的快递。”
白玖最近没买东西，这应该不是他买的，但不是他的，谁会给他寄东西？或许是忘记了，“好。”
接到手是一个大纸箱，白玖仔细看了上面贴的信息，发货人叫萝卜人参，没有求评语，是私人发来的。
白玖把纸箱子放在桌下拆开，里面是一个白色丝绒心形礼盒，有蓝色绸带简单系着。
白玖合上箱子，再次确认一遍收货人是白玖，而这个地点叫白玖的只有他一人，才拆开来看。
礼盒里面是一部新手机和相应的耳机、充电宝等配件，盒子夹层有一封信，白玖拿出信，迅速塞到文件纸下面，合上纸盒，没有让人看到里面是什么。
萝卜人参：白玖，我喜欢你很久了，但是没有勇气当面见你。猜想你不喜欢不实用的花草，正好看到最近新出一款手机，就送来，当做我第一次跟人告白的礼物送你，希望你能喜欢。不求和你在一起，只愿我的心意你能知晓。如果有打扰到你，真的非常抱歉。勿回。
勿回？是不要回复他的意思？
白玖的心扑腾扑腾直跳，有个人是关注他的。
他的确不喜欢花草，手机最近也总是黑屏，所以，这个人是谁？
白玖不由自主再次看向了快递盒外标签，只一眼，记住上面关于萝卜人参的所有信息。
他感受的到，这人对他没有恶意。
白玖的贫血症状在收到快递之后消失，脸蛋红晕，眼里有了神采，波光滟潋，引人注目。
在去茶室倒茶的时候，白玖装作不经意朝周围扫视一遍，没有搜到任何结果，有些失落，正要出去，有人要进来。
白玖犹豫是问声好还是不说话让路，然后出去，他们的熟悉程度是，，，约摸跟同学差不多，所以要不要打招呼，打招呼别人不理怎么办？
“白玖，我突然发现你好帅啊！”
“啊？”
女生拉同伴的胳膊，眼里冒着小星星，“真的，帅死了！”
白玖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一般的。”为了避免一会没话说，白玖侧身让她们进来，自己连忙离开了。
回到位置上，白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到目前为止，这是除了第一天来上班问好的那天，他跟同事私下说话最多的一天。
这样的白玖让左思心疼，他多想现在就现身，能够时刻拥抱白玖，可是不行，没到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