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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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功夫学得精，还得靠分工。
十八个学徒各有擅长的技艺，梁盛擅长柔体技。
刚来那会让他练这个，没少骂白泽川。
左思庆幸自己没在那个时候来。
武鸿让梁盛回去继续练习，接过左思手里的钢丝，“想到什么好的姿势了？”
左思摇头，“刚刚成形，现在让他们以后天表演动作为主练习，新动作等之后再教。”
“好。”
武鸿头上的汗不住地往下流，扯胳膊擦，汗流到眼睛里，辣的他两眼都是泪，“泽川，帮我擦一下。汗流眼里了。”
“你靠过来些。”左思用手帕给他擦了脸，过后直接把手帕给他，“留着用吧。”
武鸿乐呵呵笑，“泽川真好。”
“下次记得自己带，我不可能每次都恰好给你。”
“嗯。”
左思坐在廊下，思索杂技新动作，有的动作这次提出来，下次又改进了，究竟是按照时间来还是动作完善度来，左思有些犹豫。
他毕竟不是白泽川。
参照时间线来罢。
左思目光放到场上梁盛，他家小陌儿身上，从专业角度来说，梁盛的动作不自然，到位却少了点韵味。
走到梁盛身边，左思按了按梁盛的脊背，“靠下些线条会更自然。”
梁盛闻直接直腰，“那不如这样来的自然。”
坐那是更自然，可他们是要表演。
左思冷声，“梁盛，认真点，别把个人情绪带到表演上。”
“我没有，本来就是。”
“按照我刚才说的做，别任性。”
梁盛照做，“不就这样？”
左思松了口气，小陌儿终于不怼了，“很好，你潜力很大，继续努力。”
“别人潜力大，你就买卖人口？无耻。”
左思：“……”
当没听见梁盛嘀咕，不再往梁盛那边靠近。
两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起码他们今晚要表演的动作已经完整练过五六遍。
梁盛是所有学徒里最小的，大家普遍在十六七岁，只有梁盛是十五岁。
师弟们不喜欢他，梁盛是知道的。
上次练习用的带子突然崩断是谁搞得鬼，梁盛也知道。
跟了白泽川和武鸿五年，中间发生过的事情他依稀能够记个完整，是真不容易，把他买回来时，白泽川还被武鸿骂了一顿，让梁盛记忆尤深。
亏得比他年长，做这样下作的事。
有什么好嫉妒的？
梁盛想到白泽川就恨得牙痒痒，忍不住上去啃两口，一朵老白莲。
就知道出来勾人注意。
没事还喜欢在他跟前晃悠，惹得师弟们不快。
昨晚的铺盖卷又被人丢菜地里了，梁盛一夜是躺地上睡的，感觉跟往日睡了被子差不多，也没有不舒服。
躺地上睡一夜就生病也只有那家伙会了。
左思不知道是谁在惦记他，连打三个喷嚏。
“泽川染上风寒了？”
左思清清嗓子，“没有，就是头有点昏沉，应该是夜里没睡好。”
武鸿伸手在左思额头上感受了下，不好断定，“泽川晚上睡觉还踢被子？要鸿哥跟小时候那样去给你偷偷盖？”
左思窘迫地笑笑，“不是，可能是前天用凉水洗澡，吹着了。”
梁盛跟师弟们一起进来就看到这幅画面，隐隐觉得有些怪异，吃早饭时也心不在焉，筷子掉地上，惹得所有人看向他。
不经意跟左思的眼睛对上，梁盛立马撇开，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左思：“……”
没说话，也没碰他，哪里又惹他不快了？
晚上五六点，左思和武鸿带着所有人去城外布置场地。
将近一天没和梁盛说话，左思耐不住，走到正在弯腰固定桩子的梁盛身边，“早上在想什么？”
梁盛就是在想左思，身后这措不及防一声让他差点用锤子砸到自己手上，“你站人后面做什么？没长眼睛看不到我在忙？”
左思来这一段时间被怼习惯了，此刻感觉骂就是爱，朝梁盛笑了笑，“是我不好，你继续。”
“闲得到处转悠也不知道来帮忙，活该你身子这么干瘪。”
干瘪？
左思挑眉，时间没到。
左思不是没有帮忙，只是做的隐蔽，布置场地的人手已经够了，他把晚上参演的动物搬下来足够。
既然要他帮忙，左思在梁盛扬手锤桩时攥住他的手腕，“这根我来，你去其他地方。”
左思手没松，梁盛使劲挣开，转身跑掉，“老变态！”
左思眼睛弯了弯，直到梁盛躲其他人后边再看不到才收回视线，开始手里的活。
观众陆陆续续进场，有票的进入栅栏内坐着观看，没票的在栅栏外看，只要够高，还是可以看到的。
左思尽量避免梁盛看到沈瞳，看白羽带一个姑娘来了，走过去让他们进来。
把人安置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左思离开。
白羽兴奋道，“他是我哥，我没骗你吧？”
沈瞳盯着左思背影，眼里的跃跃欲试只有瞎子白羽没看到，“嗯，没骗我。”
座无虚席。
开场是顶举技，顶碗、转碟，数个碗碟在肢体上转动，猛地向上一扬，碗碟在空中旋转数圈，落到两根铁丝上，没有停止旋转。
左右手同时动作，碗碟一对一合盖，由单手托举。
掌声撕空炸裂。
这仅仅是开始。
左思看到那边梁盛的眼里闪烁着些许兴奋，淡黄的光晕打在脸上，五官更显精致。
似是感觉到了左思的目光，梁盛也朝左思这边看了一眼，正好对上，立刻转过头，身形僵硬不少。
嘴角勾起，左思心里一暖，想现在就把梁盛抱进怀里，做些什么事。
轮到梁盛表演，练柔体技的男生不多，白泽川当初让梁盛练这个是梁盛的骨骼真的适合，加上白铭在柔体技的表演上失了些比重，白泽川想填补这个空缺。
梁盛长相比较受女性喜爱，有两个小梨涡，睫毛纤长，眼睛透着一股纯净气息。
许多人很早就知道梁盛，他一出现就响起一片掌声。
梁盛朝他们笑了笑，两颗虎牙尖尖，梨涡印在嘴角，勾起不少人的怜爱之心。
开始他的表演。
梁盛身子格外柔软，像是没有骨头一般，身体折叠、分合成不同姿态，令人称奇却不失美感，动作流畅却不夸张，一切刚刚好，效果比平时练习的好很多。
左思没有错过梁盛任何一个表情、动作，全部记在心里。
有的动作让左思总是忍不住想起他的猫伸懒腰的样子，一想到这，台上的人在眼里就是他的猫在玩耍，蹬腿伸胳膊，什么都会，就是比别的猫厉害。
这样的表演让人耳目一新却不适合长时间演出，越短，越能勾起人的兴趣。
梁盛表演完，谢礼，转身的时候错了道，往左思这个方向来了。
左思就等着人过来，后面台上还有表演，梁盛怎么也不能再折返回去。
左思往前两步迎上去，给梁盛一个拥抱，在他耳边压低声线道，“很棒，我看了都吃了一惊。”
梁盛推开左思，“你吃惊怎么了，你吃惊就说明我表演的好了？脸真大！”
“真的很棒。”
梁盛转身面向观众，声音模糊不清，左思没听到他说的是什么，正要问，就看到梁盛跟沈瞳对上眼了。
左思：“……”
谈个恋爱，每辈子都要赶情敌。
之前的表演沈瞳都来过，白泽川对梁盛的态度虽然比其他学徒多，但是在重点关注学徒的范围。
方才他抱了梁盛。
而且之前的视线没有离开过梁盛，梁盛一来，他明显高兴许多。
沈瞳不明白，想仔细看看梁盛与之前有什么不同，万一是女扮男装的呢？
见梁盛要过去，左思拉住他，“待在这。”
“松手。”
“你去哪？”一眼就看上不应该是他的专属吗？
梁盛甩开左思，“不用你管。”
沈瞳和白羽坐的位置隐蔽，梁盛过去暂时没有引起太多关注。
到了沈瞳面前，梁盛蹲下来，柔了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沈瞳。”
梁盛眼睛一直看着沈瞳，启唇，“我叫梁盛。”
沈瞳知道他叫梁盛，难不成真是女伴男装的梁盛发现她一直盯着那人看，过来宣示主权的？
“你想干什么？”
“跟我交往。”
白羽惊呆了，他还没有告白，面前这个当他不存在吗？
左思把梁盛拽回来，胳膊箍住他，对沈瞳歉意一笑，“小孩子不懂事，刚才说笑的，你不用在意。”
“我唔，，，”
左思捂住梁盛的嘴，把人拖到后幕才松开。
梁盛擦嘴，不住往地上吐，“手脏死了，你干什么？”
“我问你做什么？你才多大？十五岁去泡比你大三岁的妞，能耐了是吧？”
“十五岁怎么了？十五也很大了好不好？什么叫泡妞？我很认真的！”
“我去你妈的认真！你觉得十五很大了？”
梁盛看着左思的眼睛，有些怵他，强压下不安，梗着脖子道，“大，大的不能再大了！”
左思冷冷一笑，“好，你等着。”
“等着就等着，你又不是我爹，我找对象关你什么事？你是班长不是盐长，这么爱管闲事！”
左思深吸一口气，“现在我以班长的名义命令你，待在队里不许走动，不准提前和观众互动，破了规矩。”
“你！！老不要皮！”
轮到左思驯兽，暂时把梁盛交给武鸿，“看好他，在我回来之前别让他随意走动。”
“怎么了？”
左思摇头，“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他刚才有个动作不标准，晚上我帮他纠正回来，怕他调皮跑掉。”
武鸿一条胳膊就能把梁盛控制住，拍胸脯保证，“放心，交给你鸿哥，人跑不了。”
左思：“……”
梁盛：“……”
怎么搞得跟人贩子似的？
左思驯兽是作为结幕演出，一身墨青长袍加上城外深林，御兽显得更加神奇、自然。
演出结束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两个小时的演出，大家都有些疲倦，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
梁盛不敢松，被左思按着就像是砧板上的鱼。
方才就像是鬼迷心窍一般跟人姑娘告白求爱，这会儿冷静下来才觉得冒进了。
应该瞒着所有人偷偷追求的。
爱情面前，年龄什么的都是浮云。
在左思房里，梁盛大声朝左思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表情活像是左思棒打鸳鸯。
就是打了怎么样？
左思堵住梁盛的嘴，轻声道，“梁盛，我之前教你的动作，似乎都有些许需要改进。今晚，你怕是不能回去了。”
“唔唔唔！”
“我无耻？”
梁盛睁大眼睛。
左思笑了笑，“你之前说十五岁已经很大了是吧？那我就教你很大的人才会做的动作，正好让你提前预习，以后熟能生巧。”
左思教给梁盛的动作很多，哪哪都可以练习柔韧度，有些地方柔软度越来越差，左思就协助梁盛改善，一次不行再来一次，数次下来，直到梁盛全身柔软，能摆上所有新学的动作，精疲力竭，满身是汗才停止今晚的练习。
拿掉梁盛嘴里的布，左思坐在椅子上，一身墨青长袍，穿的严严实实，而伏在他肩头的梁盛与他截然相反，腿脚练习地微微发颤，全身浸汗，看来是练习过度了。
“还认真追人家姑娘吗？”
“不，不追了。”
“十五岁大吗？”
“小，我还是个孩子，呜，，，”
哭了？左思没动真格的，掰过梁盛的脸一看，还真是哭了，“哭什么？”
“我，”梁盛打了个哭嗝，“不要表演这个给人家看，呜呜，，，”
左思哭笑不得，揩去梁盛脸上的泪水，“这个不表演，只有我可以看。”
“我不想练这个。”
“不舒服？”
梁盛搂住左思的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感觉有点奇怪，我是不是有病要死了？”
“没有，健康着呢，本来也没打算让你练这么多次，，，算了，以后乖乖的，听见没？”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