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惊蛰

　　云遮庵接到弟子的求援信，久缘师太带领两名弟子下山救人。她又在蜀都一代召集了几名俗家弟子。

　　聚齐了人手，为了尽快赶到京兆府，她们决定走金牛道。

　　惊蛰。

　　春风唤醒万物。

　　贺远等人平平安安过了首阳山。一路走来，沿途的景致与上一次经过时，已然大为不同。

　　草木开始发芽，禽鸟飞翔，不时能见到獐、兔出没。路上的行人也多了一些。

　　春天的景物，给路上的行人带来了些许的好心情。

　　受到春光的浸润，贺远几人也暂时忘掉了郁闷。

　　赶路休息的时候，几个人的话题越来远多，随着了解增多，关系也渐渐熟络起来了。

　　他们路过曾经恶斗蜈蚣的地方，还在那里停留了半晌。可惜，那处地方早已淹没在草丛中。

　　离开时，贺远忍不住用手捏了捏，藏在怀里的蜈蚣宝珠。他无意中发现，柳孟君也做了相同的动作。两个人的视线一碰，立刻分开了。

　　五个人晓行夜宿，这一天走到了上次与柳孟君分别的地方。

　　贺远一个人停下马，在那处地方遥望另一条路。不知道刘家众人的近况如何。若是无事，倒是可以去探望一番，如今不能耽搁时间。

　　“贺兄弟，跟上。”柳孟君见他没跟上，停在前方招呼。

　　贺远放下感慨，拨转马头，跟上了前方的队伍。

　　这条通往汉中的道路，柳孟君走过的次数最多。一路上，由她作为向导，四个年轻女子不时的换着话题聊天，有时如少年一般玩闹。

　　柳孟君每天都会将她的鹰隼放飞。她骑在奔驰的马匹上，鹰隼在其上空左右盘旋，煞是威风。

　　随着离汉中越来越近，柳孟君告诉贺远，汉中此时尚且在南朝的管辖之下。过关卡时，他们就要小心一些。

　　路途上，越接近两国交界的地方。人烟反而稀少起来。真正到了金国和南朝哨卡密集的地方，军卒比百姓还多。

　　柳孟君熟悉路途，带着几人绕过哨卡，进入了南朝的疆域。

　　几个生长于南朝的女子，此时，仿佛游子回乡一般，情绪莫名的高涨起来。

　　行至一处山坡下，柳孟君带着众人驰上山坡。她用马鞭遥指西南方，对最后一个跟上来的贺远说：“贺兄弟你看，翻过前面那处山岭，就到汉中了。”

　　路边林木茂盛，一座大城的轮廓，出现在贺远等人视野中。

　　汉中这里的气候比京兆府温暖一些。平民生活的艰难则没有分毫差别。行人们匆匆而过，贺远还见到了一队打着南朝旗帜的官兵。

　　望着远处的城市轮廓，他问柳孟君：“这里武林门派都有哪些？可有相熟的人？”

　　柳孟君说道：“这里地处交通要道，不少武林门派在这里开设镖局。我以往在这里经过，停留的时间也不多。”

　　贺远说：“那咱们也不要耽搁，去找丐帮的人。”

　　五个人骑着马，在城外停了下来，这里离汉中城门还有一段距离。

　　按照秦舵主的嘱咐，开始寻找汉中分舵的所在。

　　汉中北城城门外，有一处有居民和行商自发形成的小镇子。

　　这小镇子的边缘处，离城墙约有一箭的距离。镇子没有名字，大家都叫他北镇。

　　原来只有十几户散落的村民。后来，因为经常招待错过了入城时候的人，慢慢有了客栈饭馆儿，逐渐形成了一个小镇。

　　镇子里房舍纷乱。上午的时候，住在小镇里的客商、旅客们纷纷离开。到了傍晚时分，这里反是最热闹的时候。

　　镇子入口，有家不太起眼的饭馆。门外的幌子已经半旧，上面绣着一个李字。

　　店外人员往来热闹非凡，店里就要安静许多。店里空间不大，摆了四张桌子。有两桌客人叫了些小菜，正在消磨时间。

　　跑堂的伙计坐在门槛儿上。掌柜的正在算账，偶尔在账簿上写上一笔，一切都显得懒洋洋的。

　　马打响鼻的声音响起，马蹄踏在土路上的声音，接近了饭馆。

　　留着三留短须的消瘦掌柜，抬起头来望向殿外。五几匹马来到了饭馆儿的门前。

　　伙计小石头已经迎了上去。“客官要吃饭吗？”

　　掌柜的看了一圈，注意了这几个人的样貌。他觉得怪异的是，四个佩剑带刀的女子，和一个头陀打扮的年轻人走在一起。

　　一个高挑女子靠近大门。她开口问到：“我们在这里吃饭。能住店吗？”

　　小石头陪笑着说道：“只是吃饭的话，咱们这儿有好吃的。但是，我们这里没有客房。”

　　若是寻常的旅客，估计要被这一句话赶跑，小石头早已习惯了。

　　出乎意料的是，那女子没有直接说住还是不住。

　　头陀打扮的人开口说道：“先吃饭。”

　　小石头扫了一眼，这年轻头陀。长得高瘦，手上持着一柄弯弯曲曲的拐杖。

　　小石头愣了一下，只能把几个人让进饭馆，同时对里面喊：“小墩子快来！帮客官们把马栓好。”

　　“来了来了！”一个矮胖许多的少年从后堂奔了出来。

　　他接过了几个人的马缰绳声，把马匹栓到了店边的栓马桩前，开始准备草料。

　　贺远与柳孟君等人，按照秦舵主所说，在这处小镇走了一圈，很快便见到了这李记老店。

　　他走进饭馆，扫了一眼店中的陈设与客人。

　　掌柜带着两个，另两桌客人。一个老人独自饮酒，另有两个人苦力打扮的客人正在喝酒聊天。

　　这两人手边都依靠着一个长条包袱。

　　掌柜已经迎了上来：“几位客官，在下姓李，贵客打哪儿来呀，要吃点儿什么？”

　　柳孟君开口说话：“我们来这里走亲戚。老板，您这都有什么吃的？”

　　李掌柜说：“小店有本地的一些家常菜，蒸饼，羊肉也有。”

　　贺远听着他们说话，自己尽量不出声。他的口音与汉中一带的口音差别很大。

　　柳孟君会说一些汉中一带的方言，与掌柜的问话，都由她代为回答。

　　“掌柜的，拿些几碟家常菜来。”

　　“好，您几位稍等！”李掌柜应答。

　　几个人对吃饭没有特殊要求，四个女子要了些小菜与米粥，给贺远要了蒸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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