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煎熬

　　这一天，林青拨打了三次楚江河的电话，对方都关机。

　　显然，对楚江河来说，是煎熬的一天。

　　但对林青来说，无疑也是。

　　上午光明正大议论楚江河的员工还不是很多，可到了下午，逐渐多了起来。

　　因为有些部门负责人，也开始谈起这件事。

　　“林青，晚上喝一杯！”

　　下午下班，林青刚走出电梯，工程管理部的杨华明迎了上来。

　　杨华明是林青的大学同学，毕业后在项目上待了两年，去年年底刚从项目调到分公司工程管理部干科员。

　　虽然没有项目上这么轻松，林青却是支持杨华明这样做。

　　在分公司各部门锻炼的员工，哪怕最低级的科员，再次下放时，搞不好就是项目总工、项目副经理这种角色，最次也能搞个副总工程师当当。

　　对比长期在项目上，一步步从见习生往上爬的员工来说，调入公司机关部门锻炼，无疑是镀金。

　　很明显，杨华明也知道楚江河一事，叫林青喝酒，是怕林青想不开。

　　“不了，晚上我还有事，下次吧。”林青说着，向杨华明走了过去。

　　“你小子，多大点事啊，反正晚上我也没事，正好陪陪你。”杨华明没明说，拍了拍林青肩膀道。

　　“老杨，我是真有事，下次我请你。”林青再次拒绝。

　　见林青一脸正色，杨华明只好点头，道：“那行，不过你也别多想，也许没事呢。”

　　林青心照不宣的点点头，和杨华明打完招呼，走了出去。

　　林青家居江南省一个小县城，铁路二十一局却是在北方，加上刚毕业两年，林青并没有买房，在父母的帮助下，买了一辆十万的代步车，在公司不远处，租了一间两室一厅的房子。

　　发动车子，林青并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像往常一样，去了附近的一个菜市场。

　　从担任楚江河秘书开始，林青除了负责楚江河的日常行程安排，只要不出差，林青都会去楚江河家，帮他照顾两位年迈的父母。

　　对于楚江河来说，其父母是老来得子，母亲五十岁艰难的生下了楚江河，好在家庭较为富裕，养育楚江河到没什么大碍。

　　毕业后，楚江河之所以来铁路三十一局，绝大多数原因，还是因为父母就是在济市，他在铁路三十一局公司上班，可以照顾家庭。

　　担任副总经理前，楚江河出差次数并不多，自从担任了副总经理，又分管经营开发后，楚江河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

　　一次偶然的机会，林青逐渐代替了楚江河的角色，只要不是重大事情的出差，楚江河都不会带林青，让他留在公司，帮忙照顾父母。

　　熟练的买了些菜，林青像往常一样，来到二老的家中。

　　“小林子下班了。”用钥匙开门，林青熟练的换了鞋，二老此刻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娱乐节目。

　　“嗯，晚上我堡个汤，楚总临时有事，又出差去了，不在家吃饭，让我和爷爷你们说一声。”林青面不改色，将钥匙放在桌上，提着菜进了厨房。

　　近两年的相处，二老俨然将林青，当成了自己的孙儿，至于楚江河临时有事出差，二老也没在意。

　　在他们看来，楚江河担上公司副总经理后，出差已经是家常便饭。

　　还好有小林子，时常来照顾他们。

　　“哦。”楚江河的父亲机械性的应了一声，没怎么在意。

　　“怎么又出差。”其母亲却嘀咕了一声，不过也没继续往下说。

　　两人虽然年仅八十，但身体素质还算不错，只是脑子有些不灵光。

　　两年前，林青刚来这里时，二老做饭经常忘记关煤气，后来没办法，林青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经过两年的锻炼，林青的做菜技术，已经有了质的飞跃。

　　至少二老对林青做的饭菜，很喜欢吃。

　　见二老没怀疑，林青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不到半小时，一桌热气腾腾的菜，端上了桌。

　　林青熟练的为二老呈了一碗汤，三人一起吃饭。

　　“小林子，最近公司又开始忙了吗？”楚母喝了一口汤，问道。

　　“还好，就是有几个大项目要跟踪，好几个在哈市那边。”林青顿了顿，道。

　　“哦，江河也没带啥厚衣服，那边比济市可冷多了。”楚母嘀咕道。

　　“奶奶你放心吧，楚总出差时，已经带了厚衣服的。”林青安慰道。

　　这顿饭很和谐，吃完饭，林青先是去给二老放水洗澡，然后收拾餐桌的碗筷。

　　这些活，只要林青来了，基本上都是他做。

　　“小林子，你晚上就在江河房里睡，这么晚了来回走，也折腾人。”楚父道。

　　“好！”林青点头。

　　这套房有三间卧室，楚江河出差时，林青偶尔会安排在楚江河房里睡。

　　洗刷完躺下，林青毫无睡意。

　　对于自己的人生规划，在此之前，林青就想过很多。

　　但大多数和楚江河挂钩。

　　他曾想过，再过两年，自己可能会下放到项目上锻炼，到时候担任一个书记，或者项目经理，甚至是副指挥长，先在基层攒足经验。

　　再几年，随着楚江河的提升，林青提升的脚步，绝不会慢。

　　因为楚江河的职位，绝不限于分公司总经理，以楚江河的年级以及业绩，成为局公司领导，甚至集团公司领导，都大有可能。

　　彼时，作为秘书的自己，又常年为其照顾二老，能不平步青云吗？

　　多少次，想到未来即将发生的这一切，激动不已。

　　然而，随着楚江河被带走调查，似乎这样一切，都变得变幻莫测，短时间内，不可能实现。

　　“靠人还是得靠己啊！”林青内心无比感叹道。

　　所谓看他万丈高楼平地起，又见万丈高楼化平地。

　　人的一生，有些时候真的很有趣！

　　次日，林青为二老准备好早餐，便出门上班了。

　　初春的早晨，阳光明媚，空气中依然残存着一股隐约的寒气。

　　林青像往常一样进入电梯，然后来到自己的办公室。

　　一路上，和林青打招呼的员工，明显少了许多。

　　有些甚至想和他划分界限，除了杨华明等少数几人，依然没脸没皮的和林青说话。

　　楚江河没出事之前，公司内部，几乎所有员工都认定林青未来也将平步青云。

　　因为楚江河的业绩，已经足够强悍，其风头甚至超过了显然总经理李志强。

　　随着楚江河被带走协助调查，这一切，便变得耐人寻味了。

　　短时间，甚至连下属各项目部的经理、书记，都没人再给他打电话。

　　要知道，此前林青也很忙，每天邀请他吃饭的电话，络绎不绝，不过他参加的却是极少。

　　整个办公室，如今林青反而是最闲的人，一上午，林青都在座位上，神情有些沮丧，极少说话。

　　过程中，林青给楚江河打了两个电话，对方都在关键状态。

　　这样煎熬的时间，一直到下午下班。

　　下班后，林青像往常一样，前往楚江河家，照顾二老。

　　这样的日子，转眼间过去了四天，这四天，对林青来说，很是煎熬。

　　随着时间的推移，楚江河被带走协助调查一事，继续发酵，甚至连一些副总经理，偶尔都会找林青，像他了解一些情况。

　　最终都失望而归。

　　同时，这几天，林青像是被孤立了，很少人找他，他的工作也停歇。

　　公司内部，甚至有谣言，认为楚江河出事，作为秘书的林青，也逃不了干系。

　　顿时，谣言四起！

　　对于这些谣言，林青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他如往常一样上班，下班后照顾楚江河的父母。

　　一周，很快就过去。

　　老太太已经开始念叨楚江河什么时候回家了，问了几次林青，林青只能用谎言来回答。

　　几次要打电话给楚江河，都被林青阻止了。

　　林青很清楚，瞒是瞒不住的，如果楚江河再回不来，恐怕以后就真的回不来了。

　　最终，二老肯定会知道这件事。

　　正当林青考虑要不要把真相告诉二老时，林青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一个本市的座机号码打来的。

　　林青接通电话，道：“喂，你好，哪位？”

　　“来机场接我，我在五号出口！”电话那头，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的来源，正是林青熟悉的楚江河！

　　ps：欢迎大家投票，这次还是写工程文，但是路线和铁路大时代有些不一样，我不喜欢压抑的主角，现实中的作者本人无法做到飞黄腾达，难道还要我写的小说主人公也这么怂么，绝对不可能！林青必须一路开挂，靠实力去征服他的仕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