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只富江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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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也看着面前飞溅出来的血迹，海蓝色的眼眸失去了高光，脸上露出了呆滞的表情。

　　为什么......？只是这样，白濑就......动手杀人？！

　　面前原本巧笑嫣然的容貌处在长发的阴影下，柔顺的长发微微一扬，高挑纤细的身体无力的朝着前方倒过来。中也连忙伸出手扶住富江，看着他软软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没有了动静。

　　“...富江！富江！”中也有些困难的扶着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富江，用手捂住他后背上的伤口，鲜血透过了他的指缝，如泉水一般喷涌着。

　　中也的表情瞬间难看到了非凡的程度，捂着伤口的手因为愤怒微微颤抖。

　　“白濑！！”

　　中也饱含怒意的喊声震醒了白濑，他的脸瞬间一片苍白，在对上那鲜血淋漓的背部和中也愤怒失望又震惊的海蓝色眼眸时，手上的匕首“铛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白濑冷汗直流，他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那一瞬间自己就失去了理智。

　　不......倒不如说，似乎从很早以前就失去了理智！

　　在匕首刺进富江身体的那一刻，他内心的情绪丰富的几乎要膨胀开来，惶恐、不安、心痛......

　　还有舒畅？似乎自己从很早开始...就莫名的想要伤害那个人？

　　白濑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脑海中出现了富江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前，微笑着看着自己的样子，黑褐色的眼眸中只有自己一个人，那张让他着迷的红唇一张一合，轻声唤着“白濑君”。

　　下一刻眼前的人突然变成了一具尸体，白濑痴迷的表情僵住，想起了刚刚富江嘴里刻薄尖酸的话语，浑身剧烈的颤抖着，突然双眼赤红的抬头看向了中也：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如果不是你...富江怎么会嫌弃我！”

　　“如果不是你，羊之王就是我的！”

　　“如果不是你跟踪我，富江怎么会看到你，我又怎么会对富江动手......我就不会失去富江......都是你！！”

　　中也猛地一震，看着指着自己的那根手指，嘶吼着的白濑脸上刻骨的恨意让他心悸，脸上渐渐染上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中也支着倒下来的富江，看着对面仿佛要生吞活剥自己一般的白濑，他的心缓缓沉了下来，坠入了谷底，在那一刻凉到了心底。

　　“白濑...你...”中也的嘴唇发干，嗓子也哑了起来，眼眸中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在月光照耀下橘色的头发微微发暗，因为刚才的变故凌乱不已。

　　对面的白濑状态十分恐怖，双眼迷离，喘着粗气，抱着自己的脑袋不停嘀咕着。

　　他的眼睛几乎要突出来一般，带着浓重的红血丝，因为几天没有进食的缘故眼窝凹陷。

　　“不...不是我的错...都是他...都是他......”

　　“都是他咎由自......唔呃！”

　　在中也的眼中，原本中邪了一般的白濑突然僵住了，声音如同被扼住了咽喉，见鬼了一般的盯着富江的背后看着，突然开始猛烈的颤抖起来，脸色煞白，疯狂后退着，尖利的声音破了音：

　　“......中也！快丢开他！快、快丢开这个怪物！”

　　中也眉头皱着，似乎没有理解白濑的意思，带着几分疑惑的开口道：“...什么？什么怪物？”

　　不料对面的白濑猛地后退了数步，也不再开口，只是咽了咽口水，死死的看着中也怀中那人的后脑，眼底带着惊恐和混乱。

　　“怎、怎么会......？富江酱......”白濑赤红的双眼失去了颜色，茫然的呢喃着，突然惨淡的大笑一声，随即像是躲避洪水猛兽一般头也不回的朝着郊外森林深处玩命的逃窜。

　　原地的中也想要阻拦，意识到身上还有一具“尸体”，紧锁的眉头没有松开，大喊了数声白濑没有结果，回答他的只是疯癫的大笑声和跌倒的噗通声。

　　白濑疯了，跌进了河里。

　　得到了这个结论的中也握紧了拳头，拳头微微颤抖。

　　那条河水流极其湍急，又深又险，成年人都经常丧命的地点，更何况一个疯了的少年。

　　今天晚上的变故让中也的脸上除了悲痛，还有浓厚的茫然。

　　他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好好的白濑会变得神智不清，更甚至于因为几句话就动手杀人......

　　还有川上富江。

　　中也微微垂眸看着怀中那个黑色的没有动静的脑袋，呼吸微微有些困难，停顿了片刻后将富江的身体扶正，仔细的端详着，用手放在了那人的鼻下。

　　富江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原本动人心魄的眼眸紧闭着，唇色惨白，血迹从抿直的唇角流淌下来，滑过纤细的脖颈，鲜明的锁骨，进入了白色的衬衫中，染红了一大片。

　　在这样洁白的衬衫上留下这样的痕迹，美人没了声息，紧闭双眼。

　　真是个不错的画面。

　　中也在端详着对面的富江的时候，脑海中突兀的出现了这个想法，他神情一滞，下一刻用力敲了一下自己的头。

　　真是的，自己真是昏了头了，到底在想什么。

　　这个想法很快被他抛在脑后。良久，他感受到了鼻下的冰冷，中也最后一缕希望也丧失。

　　已经是一具尸体了，看来白濑刚刚的那一刀好巧不巧的刺在了心脏的位置上。

　　虽说这个女人势力虚伪又刻薄，还有些古怪，但终究两三句话还罪不至死。

　　中也轻叹一声，将面前的遗体轻轻放在一旁，转向另一边，双手平行于地面。

　　红光乍现，幽幽的光芒出现在中也的手掌上，泥土缓缓颤动着，在重力的作用下，中也完成了和富江身材差不多的一个深坑。

　　收回了异能，他脸上忧郁的神情仍未散去，然而当他转过身来时，突然瞳孔地震，木楞的看着面前。

　　已经到了半夜，月亮出现在了中也的头顶，他傻傻的看着月光照耀下的地面上，空无一物。

　　尸体呢？！

　　他猛然惊醒，一双眼眸中含怒，用力的上前一步扭头四处观察着动静，却没有感知到任何信息。

　　亵渎尸体的家伙......真是该死！

　　他的身上隐隐的散发出异能的红光，橘色的头发微微飘动着，握在身边的拳头微微颤抖，下一刻用力的砸向一旁粗壮的大树——

　　“咔—砰！”大树从中间断裂开，轰的一声倒在地面上，成为了中也愤怒的牺牲品。

　　想起刚刚还好好站在自己面前的白濑和富江，如今却均尸骨无存，白濑也就罢了，富江是被杀害的，尸体却丢失了，还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被偷走的！

　　是关于偷窃的异能吗......？中也的胸脯上下起伏着，缓缓闭上了眼睛，额头上的青筋跳动着。

　　我一定要......抓住你！

　　————

　　黑漆漆的小巷子里

　　一道身影缩在角落里，身形纤细高挑，头埋在膝间，下一刻缓缓抬起，然而让人惊异的是，那道身影竟然有两个头颅！

　　没错，一张有些不满的容貌魔幻，另一张口歪嘴斜，头发凌乱无比，五官分配的极其诡异，表情狰狞，一双眼睛中只有眼白，嘴一张一合，发出了怪物一般的低吟声。

　　只见前方那个完整的脸上带着不耐烦的神色，伸出一只手不由分说的按向了自己的脑后，只见那个头颅被一点一点的按了回去，不久后，那里再次变成了黑色的发顶。

　　角落里的那道身影轻嗤一声，放松下来。

　　“啧，真是......烦死了。”

　　原本以为既然那个橘发少年是首领，叫白濑的骗人的家伙一定不敢造次的......失算了。

　　脑海中出现白濑和中也的脸，富江原本美貌的脸庞微微有些扭曲，手缓缓攥紧，被修剪的整齐的指甲在掌心留下了印记。

　　在白濑刺死自己的一瞬间，他立刻将细胞分散开来，四处逃窜着。白濑惊恐下看到的正是原尸体中自然生长的脸，不过下一刻富江将意识放在了森林中的那个细胞里。

　　白濑跑进森林后，不是无意间跌进河中，而是被刚刚长出半截身子的“富江们”一拥而上，啃噬了良久后丢入了河中。

　　这个家伙□□了自己这么多天，居然还敢动手？富江自动忽略了自己无理的要求和尖酸刻薄的话语，自私的想着。

　　最后他选择了逃窜回镭钵街的这个细胞进行复活，其他的□□也就化作细胞消散在空气中。

　　也就有了中也面对着空气愤怒的场景。

　　富江的手捂住了额头，幽幽的发出了一阵似笑非笑的声音。比起本体，果然还是道行不够吗？

　　然而，富江的面前的杂物堆中突然发出了声响，他猛地抬起头，黑褐色的眼眸在黑夜下发出了红色的幽光。

　　那里......是谁？

　　富江的手作出爪状，眼眸微眯，静静的看着面前的杂物堆不断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看着那道人影从层层的纸箱中站了起来。

　　下一刻，带着惊喜的懒散的声音进入富江的耳间：

　　“啊哈，是富江酱啊，真是的，差点儿以为太宰先生这都能发现我呢～”

　　熟悉的白毛出现在富江的面前，挂着和煦的笑容，体贴的蹲下来，和富江平视着，满意的看着他错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