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霍华德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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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婉婷双眼直直瞪着天花板，显然还没有从那场惊吓中回过神来。
“那你饿不饿？或者渴不渴？或者……我去帮你倒点水？”楚恒试探着问，每次都换来她的摇头。
他怎么对婷婷那么有耐心呢……欧阳茹芳想起楚恒每次在面对自己时都颇不耐烦或者颇无奈的样子，尤其有时还对着自己大吼大叫凶巴巴，顿时觉得醋缸打翻了，她快要溺死在里面了。
自己要是这个时候生病，他会是什么态度对待自己呢？她越发想知道这个问题了。
霍婉婷一声不吭的躺在床上，保持着这个姿势持续不动，无论谁说什么她都不想做半点反应。楚恒能理解她内心的挣扎，但她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他倒了杯水，打发欧阳茹芳去买了小汤匙和蜂蜜回来，小心翼翼兑进去，自己试了试甜度和温度后递到她唇边，哄她道：“喝一点。”
“我不要！”一向乖乖顺顺的霍婉婷忽然发脾气了。
楚恒无奈地看着她，又看了看站在墙角不知所措的欧阳茹芳，他耐着性子说：“你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难道你要不吃不喝把自己饿死吗？”
“就是饿死也用不着你管！”霍婉婷气呼呼地赌气，眼泪忍不住又争先恐后夺眶而出，楚恒顿时就手忙脚乱起来了。
一面擦，一面却有更多的眼泪流出来，霍婉婷委屈地将他往外赶：“你不要陪在这里了，我不想见你，我没脸见你。”
“你怎么就没脸见我了？”楚恒把碗一放，开始变得严厉，“你知不知道生命是很宝贵的，你这样不吃不喝躺在这里对得起你的生命吗？”
“对得起又有什么用？反正……反正我也是这样了……”霍婉婷哽咽抽泣，就是不想看楚恒一眼。
“你这样又怎么了？除了欧阳茹芳和我，还有第四个人知道吗？知道的那个人我已经把他打死了，仇都替你报了，你还有什么不爽？”
欧阳茹芳闻言顿时愕然了，心里苦涩愈发翻滚——这个死木头居然叫自己全名！凭什么他叫婷婷的时候就可以叫“婷婷”这么亲昵，叫自己的时候就得“欧阳茹芳”连名带姓的叫？难听死了！
“你又不是女人！你根本不懂！”霍婉婷大声跟他顶嘴，“我不想说就是不想说，不想吃就是不想吃，不想见你就是不想见你！”
“那我走，你自己吃饭可以吗？”楚恒叉着腰问。
霍婉婷又开始哭，脸蒙着被子不肯看他。
楚恒算是真的无奈到家了，手足无措的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哄一个女人，只好对欧阳茹芳说：“你在这里看着她，我出去买点饭给我姐打个电话，她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就打我手机，我的号你知道吧？”
“知道。”欧阳茹芳点点头。
“照顾好她。”楚恒又叮嘱了一次，这才轻手轻脚走出去，关上病房的门。
他一走，霍婉婷就立刻掀开被子坐了起来，那小眼神中既有不舍，又有胆怯。她悻悻地在床边呆呆坐了一会，看着门口的方向，又看了看呆掉的欧阳茹芳，忽然泪如雨下，哽咽着说：“我……我以后再也……再给不跟你抢东西了……”
“什么意思？”欧阳茹芳被吓了一跳，站在原地都不敢碰她，刚刚走出门的楚恒听到隔音不好的病房内传来断断续续的哭诉，脚步一顿，心里一紧，又折了回去。
“你……你跟我抢什么东西啦？不是每次都我跟你抢东西么？”欧阳茹芳心中异常苦涩，见小姐妹霍婉婷这么难过，终于也忍不住悔恨交加地跟着哭起来。
“都是我不好……我……我明知道你……你喜欢楚恒……我们……我们总是喜欢同一个东西……
“但是……但是我以为这次是人，跟以前……不一样，我又想……可能你只是三分钟……热度……我没想到你也是认真的……
“一定是……一定是因为我太自私了，我明明知道楚恒……楚恒喜欢你，我还……还想要争取……所以，所以我才……”
霍婉婷说不下去了，抱紧欧阳茹芳大哭。欧阳茹芳愕然道：“你怎么知道他喜欢我？”
“他对你那么好……”霍婉婷嘟嘟囔囔。
在门外的楚恒听不太清楚，但依稀听到自己的名字和霍婉婷的哭诉，他立刻紧张地想——难道婷婷是讨厌自己么？又或者这两个人其实都很讨厌自己，只不过碍于姐姐的面子才不得不一左一右地陪在自己身边逗自己开心？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很失败，仔细想想自己好像也没干什么，难道这是他一个穷小子和千金小姐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自己不过是严肃了点、刻板了点、较真了点……好吧，其实是挺无趣的一个人，现在还看到了婷婷最不想让人看到的事情，她恐怕更加讨厌自己了。
想到这楚恒忽然有一点点难过，他还不曾为女孩子不喜欢自己这种事心情异样，不过现在，这种心境有一些微妙的变化。
他继续听着，虽然觉得这种行为有些卑鄙，可就是克制不住的想要知道里面的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尤其是霍婉婷，怪不得她从一开始看到自己就显得不太开心，她到底讨厌自己什么？
“他对我好？天！他对你才好好吧！”欧阳茹芳登时哭笑不得，“傻丫头，他对你关心得不能再关心了，你知道他当时为了你打了多少人么，哇……真的好帅。”她恨不得要陶醉在自己回忆中了。
“如果是你的话，他也一定会很着急的吧。”霍婉婷凄凉地笑笑，“反正我……我觉得自己已经配不上他了，我退出，你一定要和他在一起，这样我会祝福你。”
“你到底被怎么了？”欧阳茹芳也一直不敢直面这个问题，直到霍婉婷说起来，她才大着胆子又问了一句。
霍婉婷摇摇头，她难过地说：“我不知道……我……我被迷晕了，等我……等我醒来的时候就看到……”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欧阳茹芳顿时自责心起，张口就到：“都是我不好！都是我要求要去的，如果我不要求去就不会……不会……我，我不要跟楚恒在一起，我让给你！”
“傻瓜，感情的事情怎么可以让？”霍婉婷失魂落魄地说，“你放心啦……我不会打扰你……也不想跟他在一起了，我是说真的……”
她们的交谈声越来越低，楚恒再听不到，只好怅然若失般站在门口叹了口气，出了医院去买饭，顺便给姐姐打电话去了。
顾秋秋此时已经和欧阳如海在候机厅候机，为避免节外生枝，霍庭东连送机的机会都没有。等待登机的时候他一直在给顾秋秋打电话，欧阳如海在旁边玩手机，一口接一口地叹气。
“你怎么了？”顾秋秋心情虽然很糟糕，但是也还没有矫情道连累别人的地步，只是觉得欧阳如海颇不情愿跑这趟腿，遂更加有愧于他，简直无言以对。
“有些人呀，从一站在我面前就开始秀恩爱，欺负我这孤家寡人呐？”欧阳如海酸酸地说。
“额……”顾秋秋很是尴尬，“好吧我现在不打电话了，专心致志 ，我们来聊一聊你的感情事。”
她忙收起手机正襟危坐，搞得欧阳如海反倒不好意思了，他无奈地摆摆手：“得啦，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没关系嘛，对你的感情生活我刚巧也很好奇。”顾秋秋笑笑，“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不如我帮你介绍一个？”
“算了吧，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你把自己克隆一个出来？”欧阳如海半开玩笑半认真。
“别逗了。”顾秋秋面色微红地嗔怪，“说实话，我觉得庭东的妹妹也很好啊，你……你不考虑……”
“那怎么可以！”欧阳如海目瞪口呆，“你怎么能随便给人配cp，婷婷在我眼里和芳芳一样都是我的亲妹妹，这等乱.伦的事情我可干不出来！”
顾秋秋遗憾地叹了口气，欧阳如海又接茬说道：“而且你当我不知道么？那两个小丫头都喜欢你弟弟。”
“噗……”正在喝水的顾秋秋一口喷出来，“为什么这种事情连你都知道了？”
“芳芳跟我说了，她还想旁敲侧击让我找你打听打听，楚恒到底喜欢谁。”
“这很难说了……”顾秋秋也很为难，她哪知道那个木鱼脑袋的弟弟到底会看上哪个女孩，欧阳茹芳和霍婉婷都是一样的优秀，又是小姐妹，选谁都很为难呐。
“他没跟你聊过？那他对谁的印象更好一些？”欧阳如海好奇地问。
“我哪里会知道，这臭小子木木讷讷的什么都不说，鬼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呢。”顾秋秋直叹气。
她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机就又响了，欧阳如海心知肚明主动把脸瞥向一边：“得，又开始电话缠绵了，真是受不了，我的心脏啊。”
顾秋秋红着脸掏出手机来，却发现是用街头公用电话打来的，于是她咦了一声：“好像不是庭东耶。”
她接起来，电话里听到楚恒用很复杂的语气问自己在哪，顾秋秋不由一怔：“小恒？你现在在哪呢？我正要去英国。”
“你好忙……”楚恒在心里踟蹰，不知道那个问题该不该问出口。
“我也不想，不过庭东说最好出国去避一段时间。”顾秋秋耐着性子解释。
“又是他说的，什么都是他说的。”楚恒提起霍庭东就满脸不屑，“他陪你去？”
“不，欧阳先生陪我去。”
一旁的“欧阳先生”蛋疼菊紧，心想居然用如此陌生的称呼来叫我，简直心碎一地。
“那他干什么？你怀着孕，他都不陪你一起去英国？？那你还跟他在一起！”
顾秋秋就知道弟弟会这么说，这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倒颇不是他往日的风格，她只好打哈哈似的蒙混过去，转而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恩……”话锋突然一转，楚恒反而招架不住了，他双眼望天地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欧阳茹芳和婷婷都不是很喜欢我的样子。”
顾秋秋从这话中敏锐听出他对待两个小丫头截然不同的差异，他居然称霍婉婷是“婷婷”，好亲昵！
“怎么不喜欢你了？你是不是又干了什么惹她们不高兴的事情了？”
“也没有啊……”楚恒冥思苦想，“我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也能让人嫌弃你？你简直人才了。去墙角蹲着面壁思过一下吧啊，想不明白别吃饭。”顾秋秋忍笑道。
虽然不知道这臭小子因何得出这个结论，不过八成是他嘴太笨，不懂哄女孩子开心，没准说出什么让两个小丫头失望的话了。
她正准备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厅广播里却忽然传来要登机的消息，于是她只好叮嘱道：“那你就好好对人家，多关心她们一些，都是女孩子，你要哄着她们准没错。”
楚恒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顾秋秋已经把电话给挂了，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将是未知的命运，她要麻烦霍华德去了。
也不知道那个家伙会不会生自己的气……顾秋秋十分忐忑，自他们上次撇清关系的见面之后两人就很少联系了，霍华德也有意无意地，不再打扰她。
他一定会说自己是个没良心的家伙吧？想到这顾秋秋心情反而变得紧张起来，在飞机缓缓升至万米高空的时候，她心乱如麻，带着对霍庭东的不舍，和对未来生活的担忧。
霍华德那边她已经联系过了，她没说自己去逃难，只说自己想在英国待一段时间，不晓得他会不会猜出是怎么回事来……
长途跋涉的行程让顾秋秋十分乏力，飞机上干呕两次，看得欧阳如海提心吊胆。待飞机抵达机场之后，顾秋秋接到霍华德打来的电话，按照他的指示，他找到正等在接机口的专车。
霍华德一身笔挺的浅蓝色西装站在车门外，一见到顾秋秋和欧阳如海立刻大步迎上前来提行李，可是顾秋秋分明看到在他身侧站着一位优雅的外国女人，她见过那个女人，在电视上，在欣赏某部芭蕾舞剧的时候。
这是他的……女伴？还是……女朋友？顾秋秋瞬间僵在原地，不知道该作何表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