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师生气了

　　时其渊被虞斯年背到医务室，虽然腿上摔破好几块，可怎么也封不住他的嘴，手欠扯着虞斯年的裤腰带，就想扯出点什么来：“哎，美人儿，你今天怎么了呀，比赛赢了不高兴吗，老是冷着脸，你这样我好怕怕噢，不帅了噢。”

　　虞斯年不给他好脸：“也不知道你跑步怎么跑的，腿上破那么多窟窿还有力气在这叽叽喳喳，有那力气不如啃个苹果去吧，省的你一直叭叭叭的。”

　　“哎呀我摔倒不是因为我在找你有没有给我加油嘛，不过……你该不会是担心我才这么生气的吧。”说完还不忘给虞斯年一个wink。

　　“怎么可能！”虽然不想承认，但这确实是一部分原因，应该说是大部分。

　　沈亦安和方晔随后也到了。时其渊突如其来的兴奋以致于扯到了伤口“哎呦哎呦”叫了两声，吓得方晔手足无措：“其渊，你还好吧，其渊？”

　　时其渊摆摆手对他们说：“沈老师，小晔晔，你们怎么也来了？”

　　方晔嗔怒道：“还不是担心你啊，你说你也是，跑个步东张西望什么呢。”

　　“对不起嘛，小晔晔，我以后会注意的。”他突然感到有一记眼神刀向他飞来，于是很识相地闭了嘴。

　　沈亦安一直没说话，时其渊抬头瞥了瞥他，心想完了完了完了，虞斯年刚好一点，怎么沈亦安脸又这么冷，这冷脸怎么还一张接一张的呢，有点受不住啊，今天我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啊。

　　还好医生小姐姐送了点纱布和药水过来，让时其渊没那么尴尬。她刚想坐下帮时其渊包扎一下，就听到沈亦安说了从进门以来的第一句话：“放着我来就好。”小姐姐还想说点什么，但看到沈亦安那冰冷的脸着实有点害怕，点点头就转身出去了，沈亦安面无表情，看不出他的心情，却能感受到无形的寒意。

　　“你们两个也先回去吧。”沈亦安对虞斯年和方晔说，眼神却直勾勾地看着时其渊的腿，看得时其渊头皮有些发麻。

　　“沈老师，还是我来吧，您先回去忙。”虞斯年说。

　　“对啊，老师，还是我们留下来照顾其渊吧。”方晔附和道。

　　“你们先回去，等会儿还要点名。”沈亦安声音低低的，透着无法抗拒的威严。

　　“对啊对啊，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时其渊也说话。他们俩觉得莫名其妙，怎么这个时其渊胳膊肘往外拐。

　　他俩只好不再强求，打了个招呼就先走了。沈亦安在他病床旁边的椅子坐下，把时其渊的裤管往上卷了卷，看到膝盖和小腿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还有以前留下来的伤痕，微微地倒吸了一口气。

　　他摸着以前留下的伤痕，问：“这些怎么弄的？”时其渊满不在意地说：“噢，这些啊，没事的沈老师，都是以前打篮球啊跑步啊摔着的，也是可能是打架打的吧。男人嘛，总是要有点伤疤才酷。”

　　沈亦安看了一眼时其渊，无奈地摇摇头。他拿起药水，小心翼翼地涂抹着，“痛的话告诉我。”他的话语间充满了寒意。

　　时其渊一直看着沈亦安的表情，有点心虚，弱弱地说：“沈老师，对不起啊，没办法给班级加分了。”

　　沈亦安没说话。时其渊看道歉不管用，就动手动脚起来，伸手戳了一下沈亦安的肩膀，看他没反应，就得寸进尺起来，晃了两下沈亦安的肩膀：“老师，不要生气了嘛。”

　　沈亦安看了眼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无奈地叹了口气，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着时其渊：“时其渊同学，你以为我是因为这个才生气的吗？”

　　“难道不是吗？那还有什么？”时其渊疑惑。

　　沈亦安继续涂药，说道：“分数并不重要，你看看你自己，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沈亦安越说越气，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啊啊啊，老师老师，疼疼疼，手下留情。”

　　沈亦安被逗笑了，脸色稍微柔和了些，但还是假装生气：“别说话了，小心点伤口。”

　　病房里安静下来，时其渊静静地看着沈亦安，他低着头，认真处理着自己的伤口，他骨骼分明的脸意外的却很柔和，给人很舒服的感觉，头发梳理得很整齐，阳光洒在床上和他身上，虽然外面人声鼎沸，欢呼声和加油声，但时其渊却觉得有点岁月静好的感觉。

　　虽然很不想打破这个画面，但是突然间他深吸一口气，他觉得有件事必须要说出口，他放低了声音，叫了声沈亦安：

　　“沈老师。”

　　“嗯？”沈亦安没抬头。あヤ~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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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啊。”

　　沈亦安笑了，抬头看他：“刚才不是道过歉了吗，怎么又道歉啊。”

　　“这不一样，这次是为了我以前做过的许多破事。”他顿了顿继续说，“之前，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但是每次事后我都很后悔，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就是控制不住。老师你也知道，我以前很痞，很混，还很自大，但是我保证，从今天开始，”他声音突然加重，像是要表决心，也确实是表决心：“从今天开始，我会好好学习，不再挑事，不再找你麻烦，不再让你难过。”

　　时其渊自认为这番话讲得非常壮烈，觉得沈亦安听了肯定会感动到哭，没想到他居然笑得停不下来，这让时其渊觉得他要好好做人的第一天就遭到了挫折。

　　“沈老师，你笑什么呀，你倒是个评价呀。”

　　沈亦安擦了擦眼泪，强忍住笑意说：“时其渊同学，你能有这番决心挺不容易的，老师支持你。”说完还伸出拳头以示加油。时其渊默默觉得老师有一丢丢可爱。

　　“那沈老师，你就是原谅我了咯？”时其渊小心试探。

　　“当然啦，我本来就没生气啊，老师怎么会生学生的气呢。”

　　时其渊本来很高兴，但听到最后那句瞬间脸就垮了一大截，学生？我只是一个学生？众多学生中的一个？而已？

　　后面的活动他们自然是没有参与，沈亦安也在医务室陪时其渊到放学，作为老师来说真是非常尽职尽责了。更让人想不到的是，沈亦安提出要送时其渊回家，时其渊想想家里实在是乱的惨不忍睹，但执拗不过只好答应。

　　沈亦安背着时其渊，时其渊很瘦，哪哪都是骨头，有点硌人。时其渊的头趴在他颈窝处，气呼在沈亦安颈间，痒得他缩了缩脖子。被时其渊捕捉到了这个小动作，居然更加猖狂起来，时不时往沈亦安颈间呼气，还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弄得沈亦安脸到脖子到耳朵都微微泛红，真是后悔送他回家了。

　　终于到了，沈亦安真是谢天谢地，心里立下flag以后再也不背时其渊了。时其渊的家让他有点惊讶，家里没有人，是个小公寓，应该是租来的，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厕所，还有个堆满了垃圾的小厨房，床上乱七八糟的都是衣服，地上全是外卖盒，可以说连踩脚的地方都没有，虽然邋里邋遢，但还是可以看出他很有钱，看门边的鞋架就知道。

　　时其渊略显尴尬，把床上的衣服扒拉到一边，给沈亦安腾出个地儿。“沈老师，请坐。”还配上了灿烂的笑容。

　　结果很显然，沈亦安拒绝了，“咳……不了……我还得回去改作业，你好好休息。”明显是战术性咳嗽和战术性改作业。时其渊其实自己面子上也过不去，就也没有强求，反正他想着以后机会多的是嘛。

　　之后两天也是运动会，沈亦安说帮他请了假。时其渊闲得慌，在家待着也是待的，不如去趟琴行吧。第二天在潘姨家蹭完午饭，就一瘸一拐地骑上他的小电驴出门了。

　　刚到琴行门口还没下车，一群小朋友就跑了出来，把时其渊围了个圈。

　　“时其渊哥哥！”

　　“哥哥你好久没来了。”

　　“哥哥好久不见！”

　　紧跟其后的是李大格：“时其渊你这小子，真是老少通吃啊。”时其渊可不谦虚：“那可不。”

　　“哟，这么久没见咋还成瘸子了呢。”李大格还是那样，嘴贱功力一点不减。

　　“哎呀，闭嘴吧你，走走走，赶紧练琴去。”时其渊给小朋友们一人分了根棒棒糖，把李大格拉到房间里去，神神秘秘地说：“大格，问你个问题。”

　　“干什么，神神秘秘的，你想干嘛。”说着双手抱在胸前，一脸羞涩的表情。

　　时其渊把他的手拍下来：“那个……就你们这的钢琴老师……那个沈亦安沈老师，一般都什么时候来啊。”

　　“他啊，他每个周末都会过来的。”

　　“从早到晚吗？”

　　“当然不是，他上完课就回去了啊，合着你不是来练琴的啊，你关心这个干什么？难不成你看上他了？”

　　时其渊只好坦白：“哎呀，实话跟你说了吧，他是我们学校新来的老师，刚好教我们班。”

　　“啊~~~你该不会又和新老师杠上了吧，这才两个月不到呢，你能不能收着点你那脾……”

　　时其渊赶紧摆手打断他：“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嗯……说没有也有点吧。”

　　“就知道你，能和所有老师杠上也是一种本事。”

　　“别说了，来来来，赶紧练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