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时其渊害羞了

　　“晔，真的对不起啊，我没办法陪你了。”菜菜的妈妈刚刚来电话，说她小姨在路上遇到一个小车祸，没什么大碍，但自己又抽不开身，只能让菜菜过去照看一下。

　　方晔扯着菜菜的衣服袖子，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她，眨巴眨巴地：“没关系，你快去医院吧，你小姨要紧，别耽误了。”想要做到善解人意，但眼神出卖了她的满腔委屈。

　　菜菜看了眼表：“快十二点了，你待会儿看到雪了就早点回去吧，别人爸妈担心。记得要注意安全啊，到家了给我电话。”

　　“嗯，好，你快去吧。”方晔挥挥手，由内而外的委屈。

　　“别乱跑。”菜菜又补了一句。

　　又是一个人了，方晔抬头看看天，好亮，但是一颗星星也没有，全是各式各样的灯光。好孤单噢，不知道……时其渊……在干嘛呢。

　　“啊。”突然被一个人撞到，对方的冰淇淋都翻到了方晔衣服上。

　　“对不起对不起。”对方连声说，一边拿出纸巾擦着方晔的衣服。

　　“没事没事。”抬头一看，这个人好像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翻到自己衣服上的冰淇淋居然还是粉红色的，看来是个有少女心的男生呢，“斯年！”

　　“……方晔。”虞斯年呆了一下，停住了手，忘记了还在方晔身上的冰淇淋。

　　方晔刚刚的失落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惊喜和兴奋：“斯年，真的是你啊。”

　　“方晔……”虞斯年还是呆愣愣的。

　　方晔笑起来：“你干嘛一直叫我啊。”

　　“啊。”虞斯年挠挠后脑勺，傻傻地笑了两声，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

　　“斯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啊。”每次这两个人在一起，总是方晔先说话。

　　“我……我本来……”本来想约你跨年，结过你有约了，然后又约了兄弟，结果半路被兄弟抛弃了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啊。

　　还好没等虞斯年回答，直接被方晔打断了：“我本来想来看降雪的，但是菜菜她小姨出了点事情，我只好自己随便逛逛了，要一起吗，斯年？”

　　这当然是虞斯年巴不得的事情：“啊，好，好啊。”

　　粉红色的冰淇淋从方晔的衣领上滴下来，两人终于想起了它的存在。

　　“啊，这，这怎么办啊。”

　　看虞斯年语无伦次，手忙脚乱的样子，方晔觉得莫名的有趣。

　　“没事啦，斯年，我来吧。”

　　虞斯年只能站在边上干着急，也帮不上忙，于是就开始担心方晔会不会讨厌自己，没想到方晔说：“斯年你喜欢粉红色啊？”

　　“没有，我只是喜欢草莓味。”说完他就后悔了，啊，完了完了，怎么办，她会不会觉得我很娘啊。然而方晔并没有在意。

　　感觉头发有点冰凉凉的，方晔伸手一摸：“是雪哎，斯年，是雪啊。”她激动地跳起来，灿烂地对虞斯年笑，原来两人走着走着都走到了湖滨银泰。虞斯年心想这一定是天定的缘分吧，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遇到了那个想见的人。

　　雪慢慢变大了，方晔穿着淡粉色的棉服在雪中蹦蹦跳跳，像个小孩子，非常可爱。虞斯年就那样看着她，想保护她。

　　不过跨年夜还穿着校服的也只有虞斯年一个人了吧。

　　“头发都湿了，要不要去躲一下？”虞斯年的语气里尽是温柔。

　　方晔毫不犹豫地摇摇头：“我不要，我就要在这儿。”

　　看不出来，方晔调皮起来也是个小魔女呢。因为从小生活在南方，所以大家基本都没怎么见过雪。就算见过也只是在很小的时候，而且近年来下雪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本来认为雪没什么好看的虞斯年，看到此时的方晔，觉得雪也格外美丽呢。

　　“哈喽，朋友们！”广播里发出声音，“大家玩得还开心吗，不知道大家认为这场雪美不美呢？现在，是十一点五十九分，即将要开始跨年倒数。请小哥哥小姐姐们紧紧牵住自己身边的人，一起迎接新年的到来！”

　　看着钟楼上的秒针指到11的时候，大家一起喊起来：“十！”

　　“九！”

　　“八！”

　　“七！”

　　“六！”

　　“五！”虞斯年的心脏“砰砰砰”地跳得很厉害，他伸出手想牵住方晔那还捏着雪球的手。又缩回来，不敢。又伸出去，鼓起勇气，相信自己。又缩回来，终究还是不敢。虞斯年啊虞斯年，你真是怂到了一定境界，是不是应该改天去找时其渊取取经。虞斯年在心里咒骂自己。

　　方晔眼睛亮亮的，她跟着所有人一起喊：“四！”

　　“三！”

　　“二！”

　　“一！”

　　“零！”

　　“新年快乐。”虞斯年看着方晔轻轻说道。

　　“啊？你说什么斯年？”方晔几乎是喊着对他说的。由于人真的很多，虞斯年的话被埋没在人声里。

　　虞斯年把双手放在自己嘴边：“方晔！新年快乐！”

　　方晔听见了，笑了，很温暖的笑：“新年快乐！斯年！”

　　手机铃声响了，还在家练琴的时其渊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小安安”三个字，勾起了嘴角。

　　“小鬼，新年快乐。”手机那头传来沈亦安温暖柔和的声音。

　　时其渊赶紧看了眼时间，啊，他毫不留情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明明预先准备了一段感人的话要发给沈亦安的，怎么就忘了呢。

　　“新年快乐，我的沈亦安。”时其渊总是这样，不调侃几句不肯罢休。

　　沈亦安看来也习惯了，并没有反驳：“还没睡吗？”

　　“当然不能睡咯，睡了怎么接你的电话呀。”

　　“好了，别贫了，永远都不正经。很晚了快去睡吧，我也要睡了。”

　　“遵命沈老师。”时其渊隔空敬了个礼。

　　“晚安。”

　　“晚安。”刚想放下手机，时其渊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来，又举起手机说了句，“想你了。”说完急急忙忙挂了电话，没有给沈亦安一秒反应的机会。

　　时其渊抱着手机，做了几个深呼吸。摸摸自己的脸，哇，好烫，我居然害羞了。如果时其渊知道沈亦安其实很早就困了，只是为了给自己打这个电话才坚持到十二点，不知道他的脸会不会烧起来呢。

　　沈亦安呆呆地看着手机上的“对方已挂断”，笑着摇了摇头：“这小孩。”最快~手机端：https:/./

　　时其渊还是穿着那套校服，坐在大剧场的舞台上，面前摆着话筒和谱架。舞台很黑，只有一束昏黄的灯光聚焦在他身上，看来是在彩排。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些沙哑，配上动人的情歌歌词让在场的女孩子不禁红了脸。一个个捧着脸，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得盯着时其渊看。

　　时其渊呢，没有看她们，也没有看谱子，因为这首歌他实在太熟悉了，形成了肌肉记忆。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这么喜欢这首歌，以前他就想过，如果有一天遇到喜欢的人，就把这首歌唱给他听。当然，之前从没给任何人唱过，除了李大格。

　　不得不说，他现在唱得其实毫无波澜，可以说基本没有融入感情，可那群女孩依旧听得那么入迷，或者说看得那么入迷。

　　时其渊看着前方，女孩们都以为他在看自己，其实他在看剧场后方的墙。眼神虚无缥缈，毫无聚焦，看起来更迷离，更有感觉。

　　咦？有个身影。怎么现在注意到，好像在那里很久了，好可怕啊，和黑暗融为了一体，还一动不动。

　　等等！好像有点熟悉。

　　沈亦安啊！是沈亦安啊！怎么办，他是不是听到我唱歌了。不行不行，这是晚会上才能唱给他听的，可不能提前透露。

　　时其渊朝后台扬了扬下巴，示意停下音乐。虽然内心慌得不行，怕自己的秘密歌曲被他听到了，但还是装得镇定自若。对着那个黑影，颇具调戏意味地说：“角落里的沈老师，偷偷在那干嘛呢？”说完还挑了挑眉，这么昏暗的环境，也不知道沈亦安有没有看见。考虑到在场的还有很多学生，想着还是给沈亦安一点面子叫他老师吧。

　　沈亦安还是没动，声音从黑暗里传来：“在看你啊，不可以吗？”

　　剧场很大，人又很少，所以沈亦安的声音显得很空旷，大家都听到了，有些女生小声尖叫起来。

　　完了完了，沈亦安变了，完全没有想到会这样回答他。时其渊心想，以前的沈亦安不是这样的，果然是平时太惯着他了。

　　时其渊被沈亦安的这一个反问噎得说不出话来，甚至开始害羞，有点慌张，结结巴巴地：“可以是可以，但是……但是你明天才能看。”

　　“为什么呢？”沈亦安镇定自若。

　　“哎呀，你别管为什么了，老师你应该累了吧，快去休息一下，不要在这里了，我们自己会练习的。”沈亦安看着他他实在是太紧张了，只能找个拙劣的理由把他支开。

　　沈亦安忍不住笑了，因为时其渊这副样子平时可不常见：“什么呀还神神秘秘的。”但他也没深究，“那我就先走了，各位同学加油。”

　　时其渊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太可笑了，长这么大连能让我脸红的人都没有，居然被沈亦安的一句话吓出汗来，时其渊啊时其渊，丢不丢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