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塞北的雪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和尚打扮的人推门而入。

　　老韩起身介绍：“德明，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年轻人可是了不得的人，你不是知道很多志怪之事吗？那都是纸上谈兵，今天来了一位正主。”

　　王二起身道：“在下王二，来自秘境。”

　　老韩：“这位是我多年好友，德明大师。”

　　德明和尚四十多岁，面色红润，一身干净的布衣上还缀着几块补丁。

　　“失敬，失敬。”

　　三人客套完，老韩给两人添上茶水。

　　老韩：“哈哈，大师一向自诩学识渊博，如今就请你猜一猜这位公子来自哪里。”

　　他很想知道王二所说的秘境在哪里。

　　德明：“华夏之外，皆是蛮荒之地，看你的装束不像来自偏僻的地方，难道公子来自天竺或者波斯？也不对，天竺人面色黝黑，波斯人高鼻蓝睛……难！”

　　王二：“呵呵，我原来也是华夏人，后来流落在外，如今驻地与韩大人相隔不远。”

　　“公子丰神俊朗，只怕郎粲都会逊色三分，此等人物我还从未见过，难道是来自北方？”

　　德明这么一说，老韩顿时警觉起来。

　　“不，不，二位不要误会，我不是来自北方，并非在下有意隐瞒来历，只是说出来二位很难相信。”

　　王二觉得自己的来历还真的不好说。

　　“你说吧，我们绝对相信。”

　　德明两眼发亮，更期待了。

　　老韩：“请大师注意自己身份。”

　　“别打岔！”

　　德明说完，低头呷了一口茶水。

　　王二：“其实我是来自一千年后！”

　　“噗——”

　　和尚刚呷的一口茶水喷了一地。

　　老韩也翘起半尺长的胡须怔怔地盯着王二。

　　“我说过二位是决计不会相信的，”

　　王二一脸无奈。

　　“二位请看我的装束，这就是千年之后的装束。”

　　王二到了安西城之后就按照家乡衣服的样式定做了两套衣服，那种长袍他实在穿不惯，连他的发型都一直是短发。

　　“你真的来自千年之后？”

　　德明和尚似乎还没从震惊中恢复，一脸怔忡。

　　“其实也容易验证，”老韩压低声音道。

　　“怎么验证？”

　　“王公子能否说一下南北对峙的结果是怎样的？”

　　王二皱了一下眉头，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他们后世的事。

　　老韩：“公子觉得很为难？”

　　“不，没什么为难的，不过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他停了一下，两人点头。

　　“南北对峙的结果是赵匡胤胜了。”

　　这一段历史的结局是南唐被灭，南唐后主李煜肉坦投降，被封“违命候”，后来被赵光义赐牵机药毒杀。

　　“是真的吗？”

　　老韩还不死心。

　　“真的，我说一首词你们就能明白了，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这首词叫《虞美人》，在一千年之后家喻户晓，就是李煜国破家亡后所作，你们品品。”

　　两人面面相觑，大惊失色。

　　“公子以后万万不可向他人提及此事，我们二人也什么也没听到。”

　　老韩回过神道。

　　“……”

　　是你们一再套话，我才说的，你们以为天大的事，在华夏历史上却不过是沧海一粟。

　　“我什么也没说。”

　　“没事，还是我俩着像了。”

　　德明说了句偈语。

　　老韩：“可否问寿禄？”

　　老韩，原名：韩熙载，殁于元宝三年，也就是两年后。

　　王二：“不知。”

　　德明：“千年之后的佛门香火鼎盛？”

　　“挺鼎盛的吧？”

　　王二不愿就这个话题多说。

　　三人闲谈间，又陆陆续续来了一些宾客和乐府的歌伎。

　　最显眼的是一位面带傲色，身穿红袍的年轻人，经过老韩介绍，王二才知道，这位是状元郎粲。

　　乐工稍作调试，向老韩示意。

　　老韩：“节目开始之前，我先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王公子，来自域外，博学多才，不在郎状元之下，有时间大家可以相互探讨一下。”

　　他把秘境改成了域外。

　　郎粲带头拍了拍手掌。

　　歌伎们各个姿色出众，老韩话音未落，她们看向王二。

　　王二起身道：“韩大人谬赞了，很很荣幸认识诸位大人和乐府的朋友们。”

　　寒暄完毕，老韩挽起袖子，走到一架鼓前。

　　“嘭！”

　　他举起鼓槌敲了一记，道：“开始！”

　　丝竹之声婉转回环，大厅中央的歌伎舞姿曼妙，古代的歌舞别有一番动人之处。

　　一曲舞毕，老韩提着一个酒葫芦，猛饮了几口。

　　“畅快！”

　　郎粲转向王二：“域外可有这样的歌舞？”

　　“嗯，也有。”

　　“可有如此曼妙？”

　　大厅顿时安静，歌伎们凝视看王二怎么回答。

　　“这个，这里的歌舞确实让人耳目一新。我家乡的歌舞是另一种形式，我平时也不经常看到，无法在一起比较……”

　　郎粲似乎不太满意王二的回答，皱了皱眉。

　　老韩：“哈哈，我向大家透露一个惊天的秘密——”

　　明德急忙阻拦：“韩大人不胜酒力，喝多了。”

　　“我没喝多，你别拦着我——这位王公子来自未来！”

　　众人哗然。

　　“未来？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位王公子来自一千年之后！本来我不想说，因为太难以置信了。”

　　“什么？”

　　一语道破天机。

　　王二突然被人齐刷刷注目，略微有点小尴尬。

　　宾客们的反应像老韩刚听到一样，震惊之后就是各种猜疑和不解。

　　“不会吧？”

　　“千年以后？”

　　“王公子，冒昧地问一句，千年之后的乐府是什么样子？你能不能唱几句千年之后的歌曲？”

　　一个美貌的歌伎直指问题的核心。

　　“没有伴奏，大家也知道，缺了伴奏等于歌曲没有灵魂……”

　　“王公子，我可以根据曲调给你伴奏。”

　　一个乐师道。

　　“这个，我家乡的歌曲形式多样，我简单地为大家唱两句。”

　　王二被挤兑得不献唱是不行了。

　　“唱什么呢？唱一首《塞北的雪》吧。

　　我爱你，塞北的雪。

　　飘飘洒洒，满山遍野，你的舞姿是那样的轻盈，你的心地是那样的纯洁……”

　　一曲男生独唱《塞北的雪》。

　　开始那位自告奋勇的乐师还跟着王二的曲调弹奏，慢慢他停了下来，入神地聆听。

　　王二的歌声确实有独到之处，硬生生把一曲优美的歌曲，唱出了一种苍凉凄美的味道……

　　“唱得不好，献丑了……”

　　王二羞涩笑道。

　　歌伎们看呆了

　　郎粲带头热烈鼓掌，这回不是敷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