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1章 韩晶晶的质问

　　楚倾言想到这辣眼的画面，唇角一抽，怪异的瞥了韩晶晶一眼。

　　韩晶晶道：“你们想啊，这玩意儿巴掌大的一点，又白乎乎的，现在雪还没化呢，谁的眼力能那么好，一眼就能瞧见？我猜测，柳先肯定是蹲下来嗯哼的时候，无聊瞥见的。”

　　别说，按照柳先那大咧咧的性格，还真没准，楚倾言迅速结束了这有味道的话题，道：“他倒是心大，什么东西都敢往嘴巴里面塞。”

　　偏偏不如她的愿，身后的诚丰背着柳先，悄悄说道：“我们发现他的时候，裤子还没提上呢！”

　　楚倾言：“……”

　　赵潇誉轻咳了一声，唇角却是微微的勾了一下，想来也是联想到了那极为有趣的画面，就连行走在前面的老管家都忍俊不禁，捂着嘴巴轻笑了起来。

　　偏偏这事情的主角毫无所知，嘴巴里甚至哼唱着不知哪里听来的小曲：“红烧鸡翅膀我喜欢吃……”

　　很快，几人在老管家的带领下，来到了夜灵神殿的大门前，这座建立在荒郊野外的神殿，并没有恢弘的大门与气派的装饰，倒是像极了寻常的一间寺庙，匾额上面夜灵神殿四字横直竖挺，一笔一划都板正劲道，散发着一股威严不容侵犯的气息。

　　老管家虔诚的跪在大门前，磕了一个响头，随后起身，道：“誉王与誉王妃并不是希望之都的人，不受夜灵神的护佑，当可不必行此礼仪。”

　　如此甚好，楚倾言等人行了进去，此时，夜幕已然降临，神殿正前门升起了一从篝火，将整个场地照耀的亮如白昼，每个人的脸上都被火光映的红彤彤，就连身穿白衣的上官白茶瞧着气色都好了几分。

　　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楚倾言挽着赵潇誉的手臂行过去，问道：“城主，小公子的衣着为何与我们的不同？”

　　上官曜今日心情大好，他耐心的回应道：“誉王妃定是对夜灵神的历史不大了解，那就让我来解释一下，曾经在希望之都，出现过两个神灵，一名是阳灵神，一名是便是夜灵神，这位阳灵神是太阳之神，他心思狠毒，让阳光热辣的照耀着希望之都的土地，致使大地龟裂，农民颗粒无收，民不聊生。”

　　这老套的神话故事，楚倾言听了上半段，就能联想到下半段，她道：“是夜灵神打败了阳灵神，拯救了希望之都的芸芸众生。”

　　上官曜笑着点了点头：“我们现在的一切，都是夜灵神赐予的。”

　　在楚倾言看来，什么阳灵神夜灵神，八成是希望之都遭遇了百年罕见的大旱灾，许是绵延了几年的时间，众生绝望之余，便有人杜撰出了两个相对立的神灵，以此给予众人希望与活下去的勇气。

　　但是经过了上百年的口口相传，这场史无前例的大旱灾，就成了夜灵神捍卫希望之都的荣耀之战，铭刻在了每一位居民的心中。

　　赵潇誉问道：“黑衣代表的是夜灵神，那白衣代表的，可是相对的阳灵神？”

　　“没错！每年的祭祀活动，我们这里都会上演夜灵神勇斗阳灵神的戏码，只是现在并非祭祀的日子，我将白茶带来，也只是想让夜灵神宽恕他而已。”

　　城主的神情既敬畏又有些紧张，他突然对着空气道：“万能而又仁慈的神啊，宽恕我的孩子吧！”

　　楚倾言一阵无语，夜灵神若真的那么仁慈，又为何会降罪给与他同月出生的无辜人，神使的谎言并不难被戳穿，是这里的人对夜灵神的盲目信仰，导致了这种状况的发生。

　　一名衣着鲜艳的小个子男人从神殿之中行了出来，他戴着一顶犹如孔雀开屏似的怪异帽子，浑身上下的颜色起码有十几种，活像是行走的调色板。

　　上官曜顿时眼睛一亮，恭敬的道：“大祭司，祭祀活动可以开始了吗？”

　　大祭司点了点头，打了一个稍等的手势，他的脸上亦是涂满了鲜艳的油彩，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年纪与长相，楚倾言不禁有些诧异，低声嘀咕道：“怎么他的衣服这么多种颜色？为了表达敬意，不都是应该穿黑色吗？”

　　这话被城主听进了耳朵里，他耐心道：“如果你足够细心，就会发觉，当夜色降临，月光笼罩大地，这世上所有的颜色都会更为浓烈与鲜艳，夜晚可以包容一切，一如我们伟大的神灵，我们穿黑衣代表的是对夜灵神的敬意，而大祭司则代表了希望之都千姿百态的芸芸众生，各有一番颜色。”

　　楚倾言笑道：“如此说来，夜灵神的胸襟可真是足够宽广，令人心生敬意！”

　　上官曜的神圣而又庄严，楚倾言真的很想问一句，若是有人与他在同一个月出生，他会感到愤怒吗？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不要打破现在的美好，决定闭口不谈。

　　然而，楚倾言不说，身后的韩晶晶却是实在忍不住，出口道：“城主，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疑惑，不知道你可否与我解答？”

　　上官曜一挑眉头，颇有些诧异的盯着这个敢说话的丫鬟，楚倾言心里咯噔一下，想要阻止韩晶晶，却被赵潇誉拉扯了一下衣袖。

　　她立刻明白了赵潇誉的用意，这话从韩晶晶的嘴巴里问出来在正合适，起码比他们要合适多了，而上官曜现在，也的确需要一个怀疑的理由。

　　见楚倾言没有什么表示，上官曜道：“问吧。”

　　韩晶晶道：“众所周知，与希望之都相邻的，是西岐与北语两个大国，附近亦有东苗国与南林国。”

　　上官曜狐疑的皱起了眉头，并不知道韩晶晶想要表达什么，韩晶晶也不着急，她顿了顿，道：“恕我直言，比起希望之都这座城池，这几个国家都可以算是超级大国，而每一个国家的领袖，都如同希望之都的夜灵神一般，是众生心中的信仰。”

　　上官曜毫不质疑的点了点头，韩晶晶所说的是事实，在其余的国家，一国之君就是神灵一般的存在，有着绝对权威的话语权与无上尊荣。

　　韩晶晶见他点头，大胆的道：“但是这些人类的君主，并不像神灵一般那么完美，拿北语国来说，前任君主是出了名的好酒色，南林国君主则是沉浸于收集各种生物的满足之中，甚至因此疏于国事，东苗君主醉心研究蛊术，轻视农业发展，导致东苗大片肥沃土地无人种植，民不果腹，而西岐君主……”

　　她瞄了一眼赵潇誉，接着说道：“西岐君主看似兢兢业业，实则用人不当，导致贪官污吏横行，上到丞相下到镇长，清官难为，且刚愎自负，凡是进行规劝的官员，都不会有好下场。”

　　赵潇誉面无表情，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的神色，这一番话倒是令楚倾言有些讶异，韩晶晶看似很简单，却能头头是道的分析出来这么多，虽不知是听韩曌说过的，还是自己总结出来的，但这一番话，已经勾起了上官曜的兴趣。

　　上官曜笑道：“小姑娘年纪不大，倒是很关心朝堂上的动向，只是不知你与我说这话，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韩晶晶亦是笑了笑，说道：“这些君主再能耐，也不过是有缺点的凡人罢了，但是尽管他们是凡人，也能容纳下与他们同一个月出生的平民，为何，你们万能而又仁慈的神灵，竟不如人类并不完美的君主心怀宽广！”

　　她声音不大，却是掷地有声，底气十足，颇有一番山呼海啸的气势，闻言，原本还带着笑意的上官曜脸色一僵，随后，表情立刻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