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他是乐经

　　盗宝贼挑了挑眉毛，“你这年轻人，倒是有点见识。比这些昏庸无能的满天神佛要聪明的多！”是了，他是乐经所化。所谓代形之术，他用来毫无痕迹，因为他根本就是无形的。

　　他的术法也是天生，可以用声音引人入障，让他们相互攻击。所以这些道士实际上都是被自己的道友们误伤的。想到这一成，众道士都是摩拳擦掌，备符的备符，掏法器的掏法器。

　　洛汐朗声道：“孔子删诗书，定礼乐，成为六经，为中国文化之渊泉。自经秦火后，六经遗失，到了汉代，齐鲁诸生默写原经，但仅成诗、书、礼、易及春秋五经。而《乐经》一书，无人能够默写出来，因此三千年来，六经缺一，成为莫大的遗憾。”

　　“大明后期时，有一布衣隐士在村外一古庙得竹简数卷，却都是蝌蚪文，不能识读。此人耗时二十年，将竹简蝌蚪文加以整理，方知为《乐经》全文，于是翻译成今文，又加以注解。此人死后，竹简再度遗失。

　　“1936年，陕地有一奇人，称发现明人手稿。此人姓萧，全家住在山洞之中，他每日出入，亦要攀十多丈高的悬崖。这洞很奇妙，将下洞一塞，上洞用石一堵，即便有千万人马，也难闯入。所以《乐经》全书被族人收藏数年，并愿意重新印刷出版。奈何兵变发生，《乐经》再次在战火中遗失。”

　　众人对《乐经》这段历史都有耳闻，却不像洛汐了解的如此全面。此时听他一说，还真是坎坷无比，令人唏嘘。

　　荷烨说道：“《乐经》亡佚，这是天数注定，不是任何人能改变的。你又何必执着？如今音乐这么繁荣，你作为万乐之祖，不应该高兴么？”

　　“黄口小儿！”乐经怒斥，“你知道什么？乐经亡佚，乃是那天帝、冥王所默许的。因为他们要在人间传教，而乐经所记载的大道，与他们推行的小道有诸多的不符！”

　　难怪！洛汐早觉得此事让荷烨出面很奇怪，按说怎么也轮不着他啊！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一趴！也怪不得他这样记恨这些道士，乐经第一次亡佚的时候，释教还没进入中土，天界和冥界却早已经存在了。因此他没把责任也算在释教身上。

　　“现在的人只知道推崇乐器、追求悦耳，哪里还知道什么是乐道？不过是丢失了一些死物件，就能让天、冥两界之人如此兴师动众来围剿。可《乐经》亡佚的时候呢？你们又在哪！如今礼崩乐坏，处处是靡靡之音，都是这些东西造成的！不如一把火烧了，倒是干净！”

　　俞伯牙等人面有愧色，荷烨却翻了个白眼，你才是小儿！你还是竹片的时候，老子已经是冥官了好么！何况老子怎么就黄口了？

　　他清了清嗓子，“话不是你这样说的。任何事物都是不断发展的，如今的音乐给人以美的享受，成为许多人情绪的出口，被广大人民接受，没有人不爱音乐。这不比庙堂之乐更加有意义么？诚然，现在的音乐肤浅聒噪的占了很重的比例，但你要相信，大浪淘沙。那些无病呻吟的音乐、吸引眼球的洗脑神曲，终究会在短暂的流行后销声匿迹。像唐代琴曲《幽兰》，即便是过了千年，依旧被人们所喜爱。即便《乐经》亡佚，但乐道早已经深深刻在各族人的灵魂之中。”

　　荷烨一番话，可以说深入人心，要不是不合时宜，大家都想给他鼓掌了。乐经却丝毫不领情。“少来啰嗦！等我把伏羲琴唤醒，教你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古乐！”

　　简直了，是谁先啰嗦的？

　　荷烨不敢贸然攻击，生怕毁了那些神器，“收手吧！你已经害了这么多人的性命，天道不会容你！”

　　乐经充耳不闻，把那些收缴来的乐器一并丢在巨鼎之下，竟真要放火。

　　“不要！”

　　熊熊火焰燃起，他身后出现一座古庙，不知道他如何扭曲了时空，瞬间斗转星移，换了天地。看意思他竟然要用这些乐器去祭祀这庙中之物。乐经专心做法，众神明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纷纷亮出兵器与他对抗。

　　荷烨问道：“汐汐，伏羲琴，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他这是彻底把洛汐当某度百科用了，洛汐道：“传闻伏羲见凤集于桐，乃象其形，削桐制以为琴。就是说伏羲看到凤栖梧桐，就照着凤凰的形象，砍伐梧桐木做成了第一张古琴。”

　　那古庙訇然中开，有一巨型的古琴横亘在神龛之中。琴面发着幽幽的白光，不用任何触碰，竟然发出了“锃”的一声。

　　洛汐说：“我想起之前在古书上看到的一个故事。某赴行，在陕西境失道，陷大壑中，见悬崖巅有古庙，跋涉而登，仅有土龛，上置极大素琴一张，遂负之而下。莫不是这就是伏羲琴？”

　　时空扭曲，众人的法力根本伤不到乐经。更有甚者，因为乐经乃是六经之一，承载着乐道，天意竟然认定他们要纵法灭道，还降下天雷劈向他们。

　　就在这时候，乐经却站在原地不动了。“这怎么回事？”

　　在神明面前，人总是很渺小的，也没人注意张灵丘做了什么。他有些战战兢兢地躲在荷烨身后，“我……就用了个障眼法而已……小法术。”

　　这个小法术可是救了大家的命了。那些堆在山洞之中的乐器毫发无损，而鼎中则堆了不少冥沙。火焰越来越小，最后冒了个泡，直接熄灭了。

　　“你从哪弄这么多冥沙？”

　　张灵丘不好意思地说了实话，“这不是张先生委托我去弄七彩冥沙。我没弄到，就随手装了一些普通的冥沙，想着回去染个色……”

　　荷烨：“……真有你的！”

　　神明们一哄而上，各自捡走自家的乐器，生怕这个疯子再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儿来。这要是把天帝或者是冥王的宝贝烧了……老大，你要道，我们要命啊！

　　乐经怒不可遏，一挥手，那些被收入乾坤袖的乐器再次震动起来，神明们都成了坐地炮，捂着袖子不让他再次收走。

　　洛汐上前一步，“乐经，你不就是想要伏羲琴么？我有办法。”

　　荷烨啧了一声，把他护在身后。洛汐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哥哥，没事，我有把握。”

　　是了，他前世是轩辕氏的后裔，轩辕氏在天界没落了之后，轮回进入人间，更有姬轩辕非常争气地还成了三皇五帝之一。这样算起来，姬轩辕也是他的后辈，女娲成圣，伏羲却身死魂消。自从重生回来，他就隐隐感觉到，那些已经消散在天地之间的生灵，似乎不是真的消散了。如果他猜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