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谁是禄存

　　“这不就是他们西方教说的成佛？”龙陵君还是习惯用自己已经了解的东西来套这些理念。

　　阿帆组织了一下语言，觉得自己有些词穷，“不完全是。一旦他成为禄存，他便能继承数千年间无数个禄存积累下来的经验和思想。采药人一旦成为禄存，便是终身制，直到他死去，才会有下一个禄存诞生。”

　　龙陵君似懂似不懂，“所以你说的这个老者，和你那半个师父并不是同一个人，是吗？”

　　阿帆以手扶额，“你看你还是没明白。”

　　临江仙替他解释说：“他的意思是，一旦成为禄存，他的思维方式、知识体系，都变成了一个综合体，不再是他自己了。阿帆的师父拥有那位老者的记忆，思维方式也是相同的，因此，可以认为就是一个人。”

　　“这比冥官还高级啊！”龙陵君唏嘘。如果成为冥官，可以恢复累世的记忆，但是思维方式却是他成为冥官那一世的样子，并不能直接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龙陵君恍然大悟，阿帆这才问道：“所以，你们可以说说，你们最近到底接触了谁？禄存他到底在哪呢？”

　　临江仙仔细回忆了起来，画面闪回，半晌他才说：“并无特殊。”

　　采药人的锁骨上有一处明显的纹身，这纹身乃是天铸，根本不可能用任何方式抹去，可以说十分显眼。

　　“对了。”龙陵君打了个响指，“确实有这么个人！”

　　临江仙和阿帆异口同声：“谁？”

　　“白羽！”

　　他们不是人族，在人间想要定位人类所在的方向，只能按着人间的规则，不能随意动用法术。因此一般来说就是通过气味来辨识。

　　“我跟你们一起去！”阿帆瞬间也不淡定了，掏出一把现金丢在桌上，“这次我受人所托，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麻烦，必须要找到禄存才行。”

　　龙陵君看着那一沓子红红绿绿的钞票，比了个大拇指，“社会我帆哥，人狠话还多！”

　　下楼打了个车，直奔医院而去，没费什么力气便找到了白羽的病房。

　　龙陵君并指探了探白羽的灵识，倒吸冷气，“他的魂魄不见了！”

　　临江仙沉吟道：“植物人，确实有可能是三魂七魄受损所致。”

　　龙陵君倒退半步，挠了挠头，“就像……没有存在过一样！”

　　“禄存的气息！”阿帆小声喊道：“他身上禄存的气息很重！”

　　“病房之内不许喧哗！”护士瞪了他们几眼，“你们哪来的？登记了吗？”

　　龙陵君应变能力很强，瞬间变出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小姐姐，我们是白羽老师的读者，我是看着他的书长大的。听说他病了，一直想来探望，小姐姐你人美心善，就让我们好好跟偶像说几句话呗，说不定他就能醒过来呢？”

　　护士被他哄得没脾气，看他们也确实不像坏人，于是松口道：“那就给你们五分钟，已经是破坏规矩了！”

　　“谢谢美女！”龙陵君给阿帆做了个手势，让他好好探查，自己继续跟护士搭话：“白羽老师怎么会突然就成了植物人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护士眼神有些闪烁。

　　龙陵君用一种撒娇的语气说：“姐姐就告诉我吧，白羽老师是什么时候被送来的？他那时候受伤了嘛？”

　　护士为难地说：“这个我真不清楚。当时我不在这个科室。我调来这边有一年了，我来的时候他就在，倒是听说，他被送来的时候并没有受任何外伤。”

　　阿帆飞了个眼神过来，龙陵君笑道：“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多谢小姐姐！”

　　刚出了医院，阿帆便说：“我确定白羽也是采药人！而且，他曾经就是禄存！”

　　龙陵君觉得越调查下去越头大，“可是，你不是说一旦成为禄存，就是终身制嘛？”

　　阿帆说：“对，所以他的三魂七魄全部不见踪影，实际上只剩下一副躯壳了。”

　　龙陵君否定道:“这不太可能，躯壳失去了魂魄，岂不就是已经死亡了？怎么会还有生命体征？”

　　临江仙道:“生魂离体。只要生魂不灭，他的□□就不会消亡。”

　　龙陵君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个可能，生魂离体超过十二小时，不灭也不变成冥灵，除非有极强的力量不断维持。理论上倒是可行的。“那他到底去了哪里？”

　　阿帆面色沉重地说：“我怀疑，他用自己的魂魄做了‘药引’。”

　　龙陵君没心没肺地吐槽道：“那成为禄存也太惨了点吧？当年牺牲□□，现在牺牲魂魄。”

　　临江仙想起洛汐当初在酒桌上的推测，进一步演绎道：“阿洛怀疑天道出现了bug，时空扭曲，或许是禄存发现了这个事儿，并且找到了扭曲时空的点，所以就把自己的魂魄也交了出去。”

　　“时空扭曲？”阿帆不知道前因后果，对他的话也是一知半解。

　　龙陵君说：“简单的说，就是穿越了。可是白羽是什么时候成为禄存的？”

　　“这我确实不知道，我已经有十多年没有见过他了。”

　　“先不管那么多了，阿帆，我们接下来要去一趟事发地。”确定了白羽曾经是采药人，龙陵君心中隐隐有了些不成型的猜测，他迫不及待地想去验证。

　　“你说的该不会是昆山？”阿帆从自己的思绪中缓过神来，“要真是的话，那就太巧了！”

　　龙陵君道：“就是昆山！你的委托人是谁？要你做什么事？”

　　阿帆含糊地说：“寻找福地。”

　　“福地？那是什么？”

　　阿帆解释说：“其实就是一种风水阵。活人用阳宅，死人用阴宅。若是活人想要给自己种福田，或者说是增加祖德，最好的选择自然是修祖祠，但若没有这样的财力，或者是有其他的考量，则会买福地。取自己的生辰八字还有指甲头发埋起来，再加上一些特殊的手段，就可以了。”

　　“这听起来更像是风水先生会做的事儿啊。”龙陵君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听说过，“福地似乎没有那么容易找到吧。”

　　“是的，我这次找到的福地就在昆山附近，但我去了三次，却发现这个福地是在不断变化的。”阿凡说起这些事儿来如数家珍，“一般来说，福地要跟着人的生辰八字来看，一旦确定下来应该是至少十年之内都是不会变的。但是昆山这一处福地却是在短短两个月内变了两次。

　　这种情况只有三种可能性，要么是我计算出问题了——可我算了三十多遍，不可能出错；要么是寻龙尺坏了，实际上我也换了七八个寻龙尺，也不会那么巧都错了；剩下的最后一种，便是此地的风水确实是不断变化的。”

　　龙陵君觉得他说的都是废话，“可是一地的风水要变化，沧海桑田怎么也要上百年吧！在大风水上动手脚，难道是政府在修水库或者是什么信号塔之类？”

　　“没有。就是山势在变。这远远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临江仙和龙陵君对视一眼，后者说：“那一起走一趟吧。”

　　“昆山位于蓬莱海上，千年来有过数次记载，说有人发现了方外仙山。”阿帆装备齐全，手持罗盘为他们解释。“后来科技发展，发现不过是因为大雾不好定位，倒成了世外桃源。如今，已经是颇有盛名的景区和拍摄地。”

　　“我记得，当年那一次爆炸案，事后主公便去过几次这个地方。我问他这地方到底有何玄妙，他只字不提。后来，我被贬下界，之后的事儿便再也不知道了。”临江仙累世的记忆全部恢复，唯有这一世依旧想不起什么。

　　“就别猜来猜去了，直接问问他不就知道了！”阿帆兴致勃勃地说。

　　龙陵君无奈地摊了摊手，示意临江仙他什么都知道。

　　临江仙只得打个了视频电话给洛汐，电音等待声响了十几声，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