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6章 吐血
“皓月，你还怀着身子呢，雪天路滑，快些回去。”唐氏见了后顿时急了，连忙上前扶住了女儿。
“母亲放心吧，女儿又不是面团捏的，女儿也从小跟着你习武呢，身体底子好，走几步路而已，哪里就能摔了？”齐皓月满脸笑容道。
这郡主府随时都有人打扫，路面上没有积雪，所以……并不算滑。
母亲原本打算明日再搬过来，今日却提前住了过来，她高兴还来不及呢，当然要亲自来迎接。
“岳母大人，您慢些，当心脚下！”齐皓月的夫君在一旁笑道。
唐氏闻言笑了笑，跟着自家女儿和女婿进屋了。
屋里烧着地暖，唐氏又有内力护体，便觉得有些热，想去换件衣裳。
跟在她身边的萍儿等人早有准备，正要簇拥着唐氏去隔壁的厢房，突然有个小丫头急匆匆跑了进来。
“启禀老夫人、郡主，大事不好了，宗人府那边送信过来，说……”小丫鬟顿了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禀报才好。
她不知该如何称呼那位。
那位已经被贬为庶人，还被关进了宗人府，说起来和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没什么区别，可她也不敢直呼其名呀。
“我父亲那边出事儿了？”齐皓月皱眉道。
“是。”小丫鬟赶紧点了点头：“宗人府的人说，老太爷又吐血昏迷了，不久前才醒来，吵着闹着，说要见老夫人、二位郡主和齐维公子，说他就快不行了，见不着你们会死不瞑目的，宗人府的人吓坏了，便派人过来了。”
齐皓月闻言下意识转过头看着自家母亲。
“他虽然犯了大错，可毕竟是你们的父亲，你派人告诉你妹妹一声，一块去宗人府送他最后一程吧。”唐氏淡淡的说道。
齐皓月闻言没吭声。
唐氏以为她不愿意去，便拉着女儿的手劝说道：“我知道他不是个东西，作为你们的父亲，不仅没有疼爱过你们，当初还妄图弑君篡位，犯下了滔天大罪，若不是你祖父仁慈，我们母女三人也会被关在宗仁府一辈子，又岂会有今日的好日子？可不管再怎么说，他也是你们的父亲，临死之前你们若不去看一眼，外头那些人肯定会嚼舌根子的，去吧，看一眼就回来，如果实在嫌弃他，到了门口就走，对外就说看过了。”
“母亲不去吗？”齐皓月柔声问道。
唐氏闻言一怔，随即摇了摇头：“不去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他。”
她对齐新，不只是恨那么简单，如果不是为了两个女儿着想，她都想宰了那个男人。
不过，齐新的日子也不好过，太上皇虽然做主留下了齐新和齐澈二人的性命，可他们在宗人府，没有一日闲着，宗人府后头那大快地，这些年都是齐新和齐澈在种，而且还有不少人盯着他们，干不完活没饭吃。
那兄弟二人养尊处优多年，后来又曾受伤，长期劳作下来，能熬到现在已经不错了。
唐氏甚至以为，齐新前两年就要死了呢，没想到人家还多熬了两年。
“是，女儿知道了。”齐皓月连忙点头，又低声道：“那齐泽那边呢？”
“派人告诉他一声，他爱去不去。”唐氏一脸淡漠道。
她这个人，心软的时候，好的不得了，可一旦下定了决心，那就不会再变了。
她既然已经决定和齐泽那个养子划清界限，那从今往后，都不会再理他。
齐皓月怔了怔，随即点了点头：“是，女儿知道了。”
“下雪路滑，你小心些，让人搀扶着你走。”唐氏连忙说道。
齐皓月闻言还没说话，她的夫君便笑道：“母亲放心吧，我陪着皓月一块儿去，会好好照看她的。”
唐氏闻言笑着点头。
等女儿女婿离开后，她才对萍儿道：“陪我去厢房更衣。”
“主子真的不去吗？”萍儿低声问道。
“不去。”唐氏斩钉截铁道：“我去做什么？给自己添堵吗？时辰不早了，我有些饿了，吩咐人传膳吧，我换件衣裳就去用膳。”
“是。”萍儿连忙应了一声。
齐皓月和齐明月到宗人府时，天已经黑了许久。
她们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宗人府并没过什么好日子，不仅住的一般、吃的一般，而且还要每日劳作，不然便会饿肚子。
可当她们看到齐新住的那间四周黑暗，连窗户也没有的小屋子时，还是被惊到了。
不过，姐妹二人对他，也并没有怜悯。
要知道，当初就是这个男人差点害得她们母女三人被关起来一辈子。
他不仅背叛了母亲，在做那些造反的事儿时，也从来没有考虑过她们母女三人会是什么下场。
他逃跑时，也从没想过要带她们一块儿。
这种人为了得到那九五至尊的位置，可以不择手段，可以不顾亲情，除了他自己，他什么都能舍弃。
屋里点着一盏油灯，光线很暗。
“掌灯。”齐皓月低声道。
“是。”外头的小太监应了一声，连忙吩咐人拿了烛台进来，屋里顿时亮了起来。
蜷缩在榻上的齐新似乎感应到了光亮，微微动了动。
屋里放着火盆，并不算冷。
不过他还是把能盖的被褥都盖上了。
今年入冬后，他病得愈发厉害，不仅咳嗽不止，还时不时吐血，所以宗人府这些狗奴才们才不敢怠慢他，不仅熬了药给他喝，还在屋里放了火盆。
若是放在从前，即便再冷，也不会给他火盆的。
“是……瑜儿来了？”齐新奋力睁开了双眼，只觉得眼前都是光亮，一切都变得很模糊，他看不清自己眼前站着的那几人到底是谁，只能试探着开口。
齐皓月和齐明月闻言对望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冷然。
父亲，根本就没资格再叫母亲的闺名。
“皓月？明月？”齐新没有得到答案，又忍不住开了口，喊完女儿后，他只觉得胸口憋闷的慌，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得都吐血了。
站在一旁的小太监，连忙送上了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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