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认祖归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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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叶孤鸿三人押解回城。
随后又将东莱雍亲王府的王妃与叶云雪母女“请回”绕水城。
此间事了，终于班师回朝。
从楼听寒东出东莱寻找雍亲王谋反的证据，到如今平息反叛得胜还朝，国都已经由当初寒冬飘雪，到如今的树发新芽。
金殿之上，众臣庆祝陛下凯旋，而下方跪地的一列罪臣，却丝毫没有身为阶下囚的自觉。
楼听寒虽说身子尚未大好，可朝中大小诸事繁多脱不开身，硬是拖着病躯参加早朝。
女帝面色无波的端坐龙椅，目光冷沉的看着跪了一地的反臣。
“王爷，于谋反一事，你可还有话说？”
依旧是温润的嗓音，即便身体未愈，也听不出楼听寒身体有什么虚弱之处。
叶孤鸿没理会楼听寒的问话，只抬眼看向叶青瑶。
“若你还念在皇兄的面子，我死后，还让我葬在叶家吧。”
幽深的眸子看了叶孤鸿半晌，女帝这才开口。
“你是朕的皇叔，且先皇有遗诏雍亲王一脉无死刑，朕不会杀你，可你谋反犯上，却也是罪无可恕。从今往后，你这一脉贬为庶人，世代再不可入朝为官。”
剥了叶孤鸿这一脉皇家的身份，相当于断了他东山再起的机会。
虽然命还在，但从此世世代代不能翻身。
叶青瑶这一手，不可谓不狠，却也不可谓不够仁慈。
至于助雍亲王谋反的安国公府黎怀芳和黎重玄父子，雍亲王妃母家忠义候府却并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抄家充公，秋后问斩。
只是两府皆是前朝元老，念在曾经有功的份上，并没有株连九族。
被拖下去的时候黎重玄突然挣扎起来，惨笑的仿若厉鬼。
“楼听寒，你不是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谋反吗？”
楼听寒面向黎重玄的方向没有开口，只是额角的冷汗已经透露出他体力不支。
黎重玄挣脱护卫的钳制，站在大殿上，虽然披头散发，但难掩俊美的皮囊。
“从小所有人都告诉我，我与你楼听寒一般大，可你处处都强过我！我不服，凭什么！我帮着造反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我黎重玄不比你楼听寒差！”
话落，黎重玄笑的歇斯底里。
“你守护的，我都要毁了，楼听寒，我黎重玄生来就比你这个瞎子强千倍万倍！今番输了，是我生不逢时，若我身边也有这些能人异士，我绝不会输给你！”
直到黎重玄发泄完，楼听寒才缓缓开口。
“你并非输在生不逢时，黎重玄，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输在，造反。”
一句轻飘飘的话却仿若一记重锤，让黎重玄蓦然明白自己究竟输在何处。
半晌，黎重玄惨笑一声，复又抬头看向楼听寒。
“是，终究是我选错了路，楼听寒，你赢了。”
楼听寒微微摇头没有继续开口，他本无意与任何人争个胜负高下，若有选择，他宁愿父母皆是普通百姓，也许人生不够精彩跌宕，却可以平安顺遂，没有纷争。
……
回了丞相府，闻人无衣早等在了府中，一见闻人同泽和楼听寒下朝回来，直接迎了上去。
见楼听寒面色不好，闻人无衣心疼的给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寒儿，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雍亲王谋反一事终于尘埃落定，回到府中见到姑母，与楼听寒来讲简直是久违的家的感觉。
淡笑着与闻人无衣一道回正厅，轻声安慰着。
“姑母，我已经没事了，多年的寒毒也解了，修养一阵便生龙活虎了。”
说着话到了正厅，沈云飏早在回侯府之后便将绕水城发生的事事无巨细说给母亲，如今闻人无衣也是对期间事情十分了解。
“想衣这孩子，医术当真是惊人。”
众人落座，闻人同泽也笑道：“确实，本还以为没有希望了，衣丫头却总能给人惊喜。”
一家人说说笑笑，闻人无衣见楼听寒知道自己身世之后也没有任何异常之举，心下也略略安定，她一直担心这孩子对于他母亲的死，或多或少对大哥会有埋怨，如今看来却是自己多虑了。
思及此，她开口试探的问道：“哥，如今寒儿身世已经知晓，是不是也该认祖归宗，改姓闻人了？”
闻人同泽本是正与沈苍梧闲谈，闻言一愣，却是看了看一边的楼听寒。
半晌，他叹了口气，低声道：“随他娘姓楼，挺好的。”
“可是……”
闻人无衣担心楼听寒多想，也只能开口，“寒儿，你怎么想？”
楼听寒没有说话，倒是闻人同泽开口，声音里情绪难辨。
“无衣，我欠灵犀的，让寒儿姓楼，或许也是她的愿望。何况无论寒儿姓楼还是姓闻人，他都是我的儿子。”
……
送走了闻人无衣一家，闻人同泽看着楼听寒道：“身体还行吗？”
楼听寒笑笑，“孩儿没事。”
闻人同泽点了点头，“跟爹去个地方。”
父子二人一路走着，直到了丞相府后山的一处僻静之地，虽然此处经年累月少有人踏足，可环境十分幽静也似总有人打理。
停下脚步后，楼听寒面向着面前的墓碑，心中也明了父亲的意思。
先是跪下给母亲磕了头，而后起身，感受到父亲复杂的情绪，楼听寒想了想才开口。
“爹，不在准备让娘入宗祠吗？”
“你娘的骄傲，不会愿意我这么做的。”
父子两人在刻着“圣手仙姑楼灵犀之墓”坟前长久的沉默。
闻人同泽看着那由他亲手刻下的墓碑，眼睛泛酸。
他无法刻上“爱妻”，因为他此生无法承她一爱。
他曾经想过，若当初灵犀没死，也许时至今日，他也许依然无法给她一份爱，却愿意给她一个家。
只是，以那个女子骄傲的性子，若是没有爱，怕她也必然不屑于一个家。
不然，也不会瞒着自己生下寒儿。
侧首看向身边芝兰玉树的儿子，闻人同泽弯了弯唇角。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给灵犀留下的这个孩子，但他却十分感激灵犀。
是她为自己生下了寒儿，让他余生能享受天伦之乐，不至于一生孤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