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悄然落泪

　　不知道怎么的，我止不住自己的眼泪，我拿了一把铁锹将那些撒在地上的煤装回了车上。乖乖地走到车尾去了，其他的几辆架子车从旁边经过，问是怎么啦？

　　“没事没事，你们小心点儿。”孙焕根笑着若无其事地说道。

　　约莫两公里的下坡路，我就只能蹲在架子车地尾部，看着队长满头大汗，小心翼翼地驾驶着车子。我很内疚，可但是有没有办法。

　　下完泼坡，过了桥。几辆架子车就一溜儿地停在路边大树下面的阴凉处。

　　“大家稍微的休息一会儿，就在往上走，狗日的坡陡，还那么长。咱们四个人一辆车，骈着上。”雷建春看着大家大声地说道。

　　这个骈，是相互协作的意思。

　　“队长，你不花钱雇人，想把社员们弄死啊？”雷新海笑着大声地说道。

　　这时，坡底下又附近的半大小伙子，一人手里拿着一根身子，时刻准备给路过的中架子车拉帮套。两公里地上坡路，每人只要五毛钱。

　　“你想得美！哪来的钱？”队长瞪大着眼睛大声地说道。

　　“我来架辕。”我看着大家说道，此时此刻，我愿意更多地出力，来弥补刚才差点儿闯祸的歉疚。

　　“成，让你试试看。”孙焕根听了，大声地说道。

　　坡度比较缓的地段，四个人只要稍用力气，车子就行走如飞，我只要掌握着车辕的平衡就行了。

　　更多的是陡坡，装着六百公斤煤地架子车，四个人拉着，也需要大家尽心尽力。道路坎坷不平，架着车辕的我就根绝刀很吃力，几乎就要控制不住了。

　　但是我进了最大的努力做着，再艰难也要咬牙坚持住。

　　“昉昉，你成不成？”孙焕根好几次地问我。

　　“成。没事儿。”我都是这样回答他。

　　在骈第二辆架子车的时候，我还要继续驾辕。

　　“你到后面去用力地压着就行了。”这时，孙焕根就不让我干了，他大声地对我说道。

　　的确，在后面推着车，比驾辕要轻松得多，尽管我也不吝啬力气。不过，我还是在心里暗暗地感激孙焕根。

　　架子车都骈上来了，我就感觉到累极了，很想坐到地上美美的歇一阵儿。

　　“喝口水，就走。”这时，队长看着大家大声地说道。

　　翻过河流，虽说没有陡坡了，但却还有大约三十里的土路。在大多数的情况下，孙焕根都是自己驾辕，让我肩上达根绳子在前面拉着，偶尔，也会让我驾一会儿辕。

　　明明知道接受优惠有伤自尊，可年轻的，缺乏锻炼的我，再也没有什么争强好胜的资本了。

　　回去地路走了一半，我的右脚掌就感觉到越来越疼痛了，脱掉了鞋子一看，脚底上面居然就已经磨出了两个大大的水泡，有一个已经被挤破了。

　　“我看，我看。”孙焕根抱起我的脚看着：“不要紧，不要紧，我给你挑破了。”

　　队长说着话。就从路边的酸枣树上掰下来一根刺，将我脚底上的水泡刺破了，放出水来。

　　“不行的话，你就坐到车上来，这段路平，叔把你拉上。”孙焕根看着我说道。

　　“没事没事，我能走。”我怎么好意思坐车呢？我疼得连走路都很有点儿腐，但走着走着，脚上的疼痛仿佛就减轻了，到后来，快步行走，也就顾不上疼还是不疼了。

　　傍晚，斜阳照在身上，依旧是火辣辣的，带的水已经喝完了，偏偏路旁有没有村庄，所有的人都口干难耐。

　　“把人都给渴死了。”雷新海大声地叫喊道：“队长，你也不想个办法？”

　　“有冇办法呢？去前头的村里要写凉水喝吧。”孙华跟大声地说道。

　　“我的妈呀，跟你这烂队长，把人给坑了，到县城上不管饭，上下河堤又不雇人，坑死了，连凉水都喝不上。你要人的命啊！”雷新海大声地嘟哝道。

　　“闭上你的鸟嘴！不说话谁把你当哑巴卖了？娃娃家都不吭气，你这么大年龄了，瞎叫唤啥！”孙焕根大声地责斥雷新海。

　　“嗨，那边的坑里有水。”雷新海忽然十分兴奋地大声叫喊道，用手指着前方：“就是的，没错，我记着呢。”

　　前面的路上有一个被道路在泥泞是被汽车，马车的轮子辗出的深坑，里面积存着没有蒸发掉的雨水。

　　“这水清着呢，能喝。”雷新海说着就小心翼翼地爬到地上，把他的头伸进土坑里去喝水了。他直接用嘴对着水，“滋溜滋溜”的一阵猛喝。

　　“太好啦，一下就把渴解掉了。”雷新海大声地说着，用手抹了抹嘴巴：“你也来喝，慢一点儿，甭把泥地子给搅起来。”

　　其他的几个人都纷纷学着雷新海的样子，把头伸进土坑里面喝水。轮到我的时候，水已经变得比较浑浊了，我就皱紧了眉毛，犹豫着自己到底要不要喝。

　　“昉昉，你放心，这雨水，干净着哩。我有一回渴得是在招架不住了，水里有马尿，我照样喝。”雷新海大声地说道。

　　我终于犹犹豫豫的俯**去，喝了几口，水中有着一股十分厉害的土腥味。喝罢，我还是感觉到不那么干渴了。

　　只有孙焕根这个人没有喝。

　　喝完了土坑里的积水，大约有三四里的慢上坡路。我已经筋疲力尽了，两条腿在机械地麻木地交换着，左脚也磨出了水泡。

　　好不容易拐到了山下村，路边有一个我家的远方亲戚。

　　“昉昉也能吃苦了，看你黑瘦黑瘦的。”表叔摸着我的头关心地笑着说道。

　　“娃儿很累的啊。”表婶端来了一大盆的绿豆汤，给我们大家喝，又看着我说道。

　　我听了表婶的话，不觉就悄然地落下了眼泪来，然后，我就又赶紧将它擦了，谁也没有看到。

　　当我们回到村里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

　　“昉昉跟欢娃跟大人一样干，今儿个就一人记是分工。”孙焕根大声地说道。

　　能得到比平日里多一个工分的奖励，我很高兴，毕竟，这是队长对我劳动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