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反水

　　“你！”

　　邓伯身后的两个手下立即掏出了枪，

　　不过一个指向了苏墨，

　　一个指向了邓伯，

　　邓伯扭头望了望身后背叛自己的手下，

　　对方目光躲闪，更多的是愧疚，

　　但握着枪的手却没有丝毫的颤抖，

　　邓伯心中一冷，

　　跟在身边的手下都跟着他十几年了，

　　绝对值得信任，

　　但现在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将枪口对着自己，

　　回过头来，

　　望着眼前一脸人畜无害笑容的年轻人，

　　邓伯终于体会到了传闻中的魔头手段，

　　脸上的肥肉颤动了几下，

　　冷声道，

　　“苏sir，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墨只是淡淡一笑，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我只是想告诉你，这届选举我希望有个皆大欢喜的场面，如果当选的那位不和我意，你的早茶就要换一种了。”

　　“和你的意？怎么讲？”

　　邓伯声音依旧冰冷，

　　“天下太平，我不希望和联胜下一任的话事人是个搞事的人。”

　　苏墨缓缓地说道。

　　“你们搵食可以，但只能在我点头的情况下搵食，你们和联胜几万人的饭碗我或许砸不彻底，但你邓伯的三餐，我还是可以动动的。”

　　不怕差佬英明神武，就怕差佬不择手段。

　　经历过四大探长时期的邓伯仿如见到四大探长上面那位的影子，

　　尊严让他想回绝，

　　但身体却抗拒着将回绝说出，

　　“苏sir，你何必为难我一个老人家呢？”

　　邓伯苦笑着说道，

　　“老人家？你之后的和联胜龙头，哪个敢不听你话，不说被你推下台的几个，被你废掉的候选人几乎每次选举都有，你一句话就可以左右选举结果，谁敢忽视你这位老人家？”苏墨淡淡地说道。

　　“十年前的选举，当时的热门候选人话了一句，你邓伯老了，不但连竞选资格都丢了，最后一家都销声匿迹了。”

　　邓伯瞳孔一缩，垂下眼皮，讪讪一笑，

　　“苏sir，我也不想搞得天下大乱，和联胜想搵食当然需要一个稳妥的龙头，他们两个确实不是合适的人选，不过他们现在这么出位，我很难一起搞定.......”

　　邓伯还没说完话，就被苏墨打断了，

　　“放心，这两个人我会安排人搞定。”

　　“那你还找我？”邓伯微微叹了口气，对方已经准备动手了，来这里恐怕只是通知一声。

　　“搞得定是一回事，我希望搞定之后和联胜不要乱起来，而且后面选出来的新龙头如果威望不够，我希望你为他保驾护航。”和联胜不同于其他社团，规模实在太大，如果乱起来，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总归有些麻烦。

　　苏墨并不怕麻烦，只是刚刚升了警司，第一个目标需要做的漂漂亮亮，这样才能堵住某些人的质疑。

　　邓伯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邓伯果然是个聪明人，那就不打扰你吃早茶了。”苏墨转身对着服务生说道，“帮我打包送到警察总部去。”

　　起身准备离开，

　　邓伯身后反水的手下收起了手枪，

　　对着邓伯鞠了一躬，

　　跟着苏墨走向了门外。

　　“邓伯？我们该怎么做？”

　　邓伯先深深望了一眼出声的手下，又将茶楼里的手下和服务员都看了一眼，

　　所有人触及邓伯的目光都低下了头，

　　人有了怀疑的种子，就很难压制下去，

　　邓伯不清楚身边的人是人是鬼，

　　其实，相对于其他社团，和联胜的卧底最少，

　　这是因为和联胜的组织最为严密，

　　讲究根苗正红，自有一套上位机制。

　　除了走粉的堂口，

　　都是未成年之前进入组织，上位扎职必须进过“学堂”

　　从草鞋、白纸扇、红棍，一路走来，没个十年是混不出名堂的。

　　所以和联胜的中层普遍比其他社团更可靠。

　　这也是和联胜各堂口各自为政，但仍旧屹立不倒的原因之一。

　　“今天发生的事，我希望你们一句话都不要漏出去。另外，帮我准备两份帛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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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楼外，

　　蓝西英望着远去的一抹身影，

　　“就这么暴露一个卧底，你不觉得太浪费了吗？”

　　苏墨耸耸肩，

　　“他是卧底，但不是我的卧底，是李sir的，呆在邓伯身边一呆就是二十年，李sir都觉得对不起他。”

　　苏墨回身望了望茶楼，

　　“邓伯还有余威，但已经不涉及社团的具体运作，在他身边的钉子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收回目光，

　　苏墨双手插进口袋，

　　“我这个上司真是为他们操透了心，但愿他们不要让我失望，早点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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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志诚在警署加着班，韩琛的案子被苏墨摘了，还被李文斌训了一顿，他一直憋着一口气，

　　几年前苏墨见到他还要叫声黄sir，

　　现在他是总督察，对方是警司，

　　他见面反而要叫一声苏sir了，

　　这让黄志诚很不爽，

　　而且现在他在o记混的很不如意。

　　和联胜的案子正好给他一个回击的机会，

　　只要让和联胜的竞选风平浪静的过去，

　　就是大功一件。

　　可以向李sir证明，对付社团，他才是专业的，不比那个苏墨差。

　　手底下人扒着盒饭，

　　发着牢骚，

　　“拉回来全部打靶算了。”

　　“打下一个字头，另一个又起来！”

　　黄志诚沉声说道，

　　“盯死一个古惑仔，另一个又冒出。”

　　躲在角落里的陈永仁正闷不吭声地吃着牛腩炒饭，

　　心里诽谤着，“对付韩琛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过也就是发发牢骚，当然他也知道，韩琛和已经半洗白的和联胜是不能比的。

　　走粉的四大家族不重视地盘，人手也不多，

　　和联胜就不一样了，地盘涉及整个港九，人数数万人。

　　牵一发动全身，

　　为了稳定，警队对社团有既定的政策，一向是一拉一打。

　　军火和粉仔，有一个打一个，其他的社团都以稳定为主，社团摩擦，就把社团头头脑脑抓回来谈话，给压力，然后交人结案。

　　“我们要的是风平浪静，没事没麻烦，安定繁荣。”

　　黄志诚点了陈永仁的名字，

　　“阿仁，你带队把和联胜所有叔父和堂口话事人全部盯紧了，谁搞事就抓谁！”

　　这时，突然有队员跑了进来，

　　“黄sir！你让我跟着苏警司，我刚才看到他去见和联胜的邓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