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竟然是这么回事

　　比起苏放那边的小浪涛，何瑞圣何老板这边也不是完全的风平浪静。

　　刚刚有一点甩掉包袱轻松舒坦的感受，何瑞圣不打算这么早就去找小舅子吴应发算账，是怕过早的戳破毒囊，闹出来乱七八糟一些个不好收拾的事情。

　　再憋几天，等所有手续全都办妥，一切成为定局了再说吧。

　　不成想，人家吴应发在公司里混了这几年，也是有几个酒肉朋友能给他通风报信的。

　　晚上七点多，何瑞圣在家里刚刚吃过晚饭，心里正在嘀咕：小舅子虽混蛋，老婆还是个好老婆，尽可能大事化小吧，别伤了这么多年夫妻感情……

　　再一个，离婚要平分家产啊，这真的离不起。

　　电话铃响，这特马不经念叨，还就是小舅子吴应发的。

　　刚一接通，便收到吴应发明显在压抑着焦急和烦躁情绪的不正常音调：“姐夫，度假村的转让协议都签了是真的吗？”

　　“啊，是啊。”

　　听到你小子这动静我就来气！何瑞圣也在克制情绪，淡淡回道：“今儿上午签好的，定金顺利拿到，此事已是板上钉钉。”

　　“我怎么不知道？”

　　吴应发裂开了一样，实在控制不住了：“定金都收了，我怎么不知道，为什么瞒着我？姐夫，你亲自委派的，这件事是交给我负责的啊！”

　　“让你负责？”

　　何瑞圣的语气也跟着拔高了几度：“一个多月了，你那边多了没有少了没有，是一点信儿都没有，一个屁都没有！

　　啊？咋回事我还没问你呢，你还好意思来问我？我这边一上午就搞定了，你还有脸来问我？”

　　吴应发顿时噎住了，委实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反驳，憋了几秒才憋出个：“那啥，定金给了多少？”

　　“一千万！”

　　何瑞圣大声报出来这个数，直接给他堵死了所有念想：“法律规定，单方面违约最低赔偿双倍定金，所以咱们赔不起，也不存在违约的可能，懂吗吴应发！”

　　“一千万，疯了？卧槽！”

　　吴应发在电话那边直接傻了，也意识到这情况再说什么也没用，闷着嗓子又‘操’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我还没说完呢，尼玛的挂我电话还敢草我？”

　　何瑞圣也气得手机往沙发上一扔：“我草你全家姐姐！”

　　嗓门没收住，厨房里老婆好像听到了，便回了声：“老公，瞎嚷嚷什么呢？是不是应发？”

　　“没事，没事。”

　　何瑞圣小声嘀咕：“兔崽子算你命好，就只有这一个姐姐。”

　　另一边，度假村一间豪华套房里，吴应发面色难看，考虑了好久，这才拨打了尚海那边的一个手机号码。

　　接通后，跟对方说：“韩哥，那件事完蛋了，已经黄了……就是度假村啊，今上午，我姐夫瞒着我这边，已经跟别人签了转让协议。”

　　刚刚返回尚海还不到一周的韩哥，名叫韩玉川，一听这个，原本不急不缓颇具绅士风度的语气语调顿时炸裂：“什么？吴应发，你再说一遍，不是在瞎胡闹吧？”

　　“定金都给了！”

　　吴应发哭丧着脸：“那边不是个疯子，就是个神经病，定金一下子付了一千万，靠他吗的，根本不存在反悔违约的操作性了，这么一搞，谁赔得起啊卧槽！”

　　“一千万？怎么可能？谁会这么干？”

　　韩玉川愣了一会儿，又开始怒吼：“吴应发，怎么搞的？几天前，咱们一起喝酒的时候，你还说一切尽在掌握中，等到六月中旬，银行那边催款的时候，何瑞圣肯定着急，很可能两千万就卖了……怎么回事啊，这些话都成放屁啦？”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神仙！”

　　吴应发也在吼：“我不想要那一百万？我会跟钱过不去？可特马这事儿我毫无防备，压根没想到何瑞圣那狗卵子会跟我来这手，事前毫无征兆，今下午冷不丁收到消息，我就跟雷劈了似的，脑袋都炸开了。”

　　一百万好处费没有了！没有了！

　　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一笔钱，已经暗中操作了两个月，再过几天就可以收割成果了，没想到啊没想到。

　　何瑞圣你个烂屁眼的畜生，亏了我至少一百万。

　　吴应发真是想哭都哭不出来，只剩了满脑子急躁，明知道已成定局，还在幻想着有没有挽回之策。

　　雷劈了？

　　劈死你个王八蛋！

　　韩玉川是个文化人，不怎么擅长口吐芬芳，这时都忍不住一连串国骂在心中狂飙。

　　但口头上，他还得安抚对方：“吴应发，应发老弟，咱们先稳一稳，冷静一下，越是这时候越不能乱，也乱不得啊，这件事若是办砸了，我没法跟方总交代。”

　　“抱歉啊韩哥，那是你家方总，不是我家的。”

　　吴应发有气无力地耍赖皮：“给你打电话前，我已经考虑过了，这事没得解，一千万定金双倍赔偿谁也玩不起，除非你家方总牛逼到能改法律。

　　你不好交代，我也在发愁，过后怎么在何瑞圣那傻比面前糊弄过去，唉，还得指望我姐给求情。

　　算了，一百万肯定赚不到了，就这穷命，我认了。

　　韩哥，我也就跟你知会一声，其他的什么抱歉啊，不好意思，这种话屁用没有，你也不想听。

　　挂了啊韩哥，回头我再确定一下，但凡有一线希望，咱们再联系。”

　　然后，他又一次强行挂掉了别人电话。

　　“混蛋，吴应发！xxxx！”

　　韩玉川又来了一句国骂，接着拔打回去，那边已经是：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再打几遍还这样，马泽法克把我拉黑了？

　　韩玉川紧张到全身无力，反复调整呼吸，攥着手机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考虑再三，还是乖乖拨通自家老板方大少爷的号码。

　　出了问题，赶紧汇报，拖久了或试图掩盖，都属于罪加一等。

　　“方少，我是玉川，凤山湾度假村这件事，我可能给……办砸了。”

　　韩玉川小心翼翼地禀报：“但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只收到消息，今天上午签订了转让协议，定金就给了一千万。”

　　“一千万？谁这么牛逼，说来听听。”

　　电话那端，方大少爷的语气语调还算平静，却也听得出来蕴含不悦。

　　韩玉川却是心里咯噔一下，按常规来讲，老板他语气越冷，情况越为严重，若能破口大骂出来反倒没太大事情。

　　“方少，我本来是想，把这件事办得漂亮一些，以最低价格拿下度假村的。”

　　韩玉川只能详细解释：“通过朋友介绍，我和度假村管事人吴应发建立起不错的关系，跟他约定，转让金压下来三百万，给他提五十万，压下来五百万，给他提一百万。

　　吴应发也保证了，六月中旬瑞圣公司会有一笔贷款到期，何瑞圣周转不灵，只能依靠转让金还贷。

　　这期间，吴应发坐镇度假村，可以把所有感兴趣的意向来客拒之门外，再加上其他方面的细微操作，到时候，何瑞圣一着急就能把价格压到……”

　　听到这里，方少爷实在忍不住了，语气如嚼冰碴：“好笑啊，我方轩林什么时候沦落到，为了区区五百万，还需玉川你这般煞费苦心地为我节省？”

　　我要的是凤山湾那片地！

　　只为了五百万，你就自作聪明坏我事情？

　　这几年太顺了，把你韩玉川都养叼了养废了是吗？

　　懒得听他废话，方轩林给韩玉川下达的指令是：事情是你搞砸的，就给我想办法补救回来。

　　办不成？

　　说太重的话没啥必要，也不现实，但能保证你韩玉川余生风平浪静，一辈子普普通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