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让我一次爱个够

　　我到市里开会，在市委大院里面坐车出来，忽然看见李台长和陆小璐正站在大门口登记，我很吃惊，我在车窗里面摇下玻璃，李台长的眼神不错，首先看见我或者我的车，我本来是要跟陆小璐打招呼的，可是，李台长看见我，可能是先看见我的车号，知道我在这里，屁颠屁颠跑过来，简直就是一个军人标准的敬礼，我的司机只好把车停在一边，我也没有下车，只看一眼李台长，其实并有停留一秒钟，就把我高傲的眼神转到陆小璐身上，那两个大馒头，还是好大啊，好馋人啊。好像几天没有看见，不但没有缩小，还有增大的趋势，我的娘呀，真是一对好吸引人的馒头啊。

　　李台长其实就是客气地打个招呼，他说是市里办事，具体办什么事我也没有问，我懒得过问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

　　可是，只有李台长和陆小璐，我就心里犯核计了。

　　李台长只带一个陆小璐来市里办事？陆小璐不过是一个记者，普普通通的记者，没有官衔，也不是主任副主任什么的？按照常理出牌，李台长应该带着办公室的人或者副台长新闻部主任之类的人，这次有些例外呢。

　　我用眼神，一种我感觉特殊的眼神使劲，也就是狠狠看一眼陆小璐，陆小璐显然看见我在注意她，而不是注意倾听李台长的说话，她在距离李台长两米的地方站定，不远不近，她看我的那种眼神不是很特别，很一般，我不知道她看出来没有？我的眼神有一种特殊的意义，也就是含义。

　　陆小璐波澜不惊，平淡地，也是很礼貌地说一声：“宇文书记好。”

　　我点点头，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我能说什么呀？那个李台长，简直就是磨叨嘴子，跟女人一样，跟我喋喋不休，说个没完没了。

　　看样子，这个大傻冒还要长篇大论跟我汇报呢。

　　我有些不耐烦地说：“我走了，你们忙吧。”

　　我心里在骂这个不长眼睛的家伙，可是，我又不能此时显示出我对陆小璐的特别，我摇上车窗叫司机开车。

　　陆小璐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我感觉出她在目送我，那眼神，一定很含情脉脉。

　　多情了，我自己暗笑。

　　一切都要靠自己，别人都不可靠。

　　我记得是哪一个犯罪的高级领导在监狱里说过这样的话。

　　我忽然童心不泯，我想到一个冒险的办法，这不是很难得的机会吗？我早就蠢蠢欲动，想把这个妞儿办了。可是，一直没有办，一直没有机会。

　　这不就是机会吗？有人说，时间像海绵里的水，你要是想挤，总还是有的。这话好像是大文豪鲁迅说的呢，但不是原话，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我为什么不自己创造机会？傻等机会自己找上门来，等那个我钟情的女人自己找上门来，可能性不大，我是这个县城的老大，我为什么不能主动出击，难道她敢拒绝我？好多女人想主动靠我，我还看不上她们呢。

　　嗨，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陆小璐怎么就会让我魂牵梦绕呢？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啊，跟阿庆嫂里的唱词一样，这个女人不寻常，在我看来不寻常，在别人眼里，可能就是一个平平淡淡的女人，掉在人堆里就消失不见了。

　　我忽然自我嘲笑，我是不是太单纯了？自作多情？

　　我还是大老爷们儿吗？既然看上这个女人了，就要主动出击，言必信，行必果。不求一生一世，只要曾经拥有。否则，将来一定会后悔，其实，人生追求的很多东西就是那个过程。

　　得到后的空虚，比如我这个万人瞩目的县委书记，我自己经常感到很空虚，有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如今，怎么对一个女人这样优柔寡断，犹犹豫豫。

　　我忽然自己鼓励自己，这是一个机会，要把握住，试一试，试一试有什么不好呢？如果成功了，就是成功了，很幸运，很轻松。如果失败了，也无所谓，失败者是成功之母嘛。总结经验，以利再战。

　　我就拿手机给陆小璐发短信。

　　我早就知道陆小璐的电话，我不知道陆小璐手机里有没有我的手机号？

　　我仔细想一想开头，然后，我就发过短信说：小璐，我把她的姓氏去掉，显得亲切一些，不知道她是否会意识到什么，我的好感？我的平易近人？

　　我找你有事，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现在，如果可以，请回。我在碧海酒店等你。

　　我估计，就是智商再低的女人，也会理解我这是一条暧昧短信。

　　如果智商高的女人，一定知道我要干什么？已经是下午的3点钟，如果我找她有公事，可以当面说，也可以回到县城我的办公室再说，或者给李台长和宣传部打电话。

　　我在猜想，陆小璐会怎么回答？也有可能，她没有收到，或者手机装在包里听不见短信提醒。

　　或者，她知道我心怀叵测，心术不正，打她的歪主意，她是一个宁死不屈的贞烈妇，县委书记也不好使，忠贞不二，不搭理我。

　　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我焦急地等待，就跟很冷的天气在外面等公交车一样。

　　望眼欲穿，心急如焚。

　　我的老天爷，苍天啊，耶稣啊，一定要帮助我成就这件好事。我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我这个桃花梦能够成真。

　　苍天不负苦心人嘛。

　　谢天谢地，中央电视台有一个电视娱乐节目叫谢天谢地你来啦。我的姑奶奶，陆小璐真的给我回短信了。

　　短信很冷，只是问道：你是谁？

　　我估计这丫是明知故问，或者是在装，我只好厚着脸皮，硬着头皮，难道这丫不知道在她们那个地盘的老大，我这个堂堂县委书记的手机号？装吧你？

　　我只好奴颜婢膝地写出我的大名回过去。

　　好在司机专心致志开车，否则，他一定能够看见我的脸色绯红，简直就是无地自容嘛，追求的女孩子都不知道你是谁？就跟买九百九十朵玫瑰让花店的服务员给送花，只给钱没有给人家留下姓名一样，你说傻不傻？

　　陆小璐回电。

　　对不起，大人，我以为是谁在开玩笑。

　　我只要死乞白赖地说：我在酒店等你。

　　陆小璐回电：李台长不给我假，说是我有急事，他可以陪我去。

　　我想回电说：等我灭了他。可是，我转念一想，不能这样露骨，粗俗了。毕竟，我是堂堂正正的县委书记，只是还不知道李台长和陆小璐是什么关系？是不是李台长有些那个？如果不仅仅是简单的工作关系，两个人已经混在一起了，我是不是有些低贱？第三者？不，那就是第四者，没有意思，人家剩下的东西，我再捡起来跟乞丐一样，有什么不同啊？是不是让人大跌眼镜？颜面扫地，还叫什么老大？屁老大？

　　这个李台长，真是他妈的狗娘养的，我早晚得拿下他，他不跟我配合，还跟我瞎搀和？真是岂有此理，气死我了。

　　我稍微平息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我相信，你会甩掉这个狗腿子。

　　不料，陆小璐回电只有两个字：哈哈。

　　什么意思？同意？还是傻笑？

　　我可是这里一亩三分地的老大，我可是左右他们前途的县委书记，我一跺脚，拿下一个电视台的台长小菜一碟，易如反掌。

　　我还是需要一些耐心，我估计陆小璐还会给我来电。

　　果然，陆小璐来短信了：当真？那么急？回到县里再谈好吗？

　　我说：必须，现在。

　　这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我已经心急火燎，她还慢条斯理，不见兔子不撒鹰？我一个县委书记还指挥不动你？我是不是犯贱？我还主动给她订房间，约会她，天知道，我们县里有多少女人希望我的宠幸？

　　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我暗想，拿下这个陆小璐，就在今天。至少得试验一下，我估计，陆小璐也没有什么特殊，跟别的女人一样，攀高结贵，浪漫风流，这是天性，即使她后天修行再好，超过和尚和尼姑，也会有春心荡漾的时候。

　　我对司机说：“你自己回去，我有事，今天不回去了。”

　　司机谨小慎微，恭恭敬敬地说道：“您去哪里？我送您去。”

　　我说：“不要你送了，你这就靠路边停车，我自己打车去，你回县里，我需要你接的时候给你打电话。”

　　这是我的专车，别人谁也不敢用，就是有天大的困难，车子都征用了，战争需要，或者，所有的车子都趴窝，在我们县城只有一辆车在街上走，那就是我的车。

　　我的车就是闲着，别人也不能用，不敢用。

　　我下车，看着司机开车向市区外驶去，直到我看不见车的身影，我才转身打出租车。

　　我这个司机嘴很严实，用官场的套话说是政治可靠，从来不多说一句话，也不说闲话，很多人巴结他，跟他套近乎，然后接近我，或者掌握我的行踪，他都守口如瓶，一个军人出身的好司机。

　　我不回县里，没必要跟任何人请假，在那里，谁敢管我？谁敢问我干什么去了，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事情？那她就是活腻了。

　　我只是手机保持24小时开机，市里省里领导有重要的事情会打给办公室值班秘书或者直接打我的手机，上面的事情耽误不了，上面的领导可以随时找到我就行，下面的人谁敢说个不字？这就是老大的好处，要不，为什么人人都要争做老大？

　　香港和外国的电视剧和电影里的黑帮老大为了保住地位杀得天昏地暗，血雨腥风，甚至六亲不认，我说各位，你不在这个地位，你简直就体会不到我此时的心情。

　　我自己打车来到碧海酒店。

　　碧海酒店在市区的东部，面临大海，在房间的窗户里就能够看见大海，碧波荡漾，一望无际，说是4星级，实际是五星级标准的高级酒店，在这个市内，能够居住在这个地方的本地人也不多。何况，中央三令五申要求地方政府节俭开支，能够不开的会尽量不开，能够取消的宴请一律取消，因此，这个碧海酒店生意就立即冷清下来。

　　我担心遇到熟人，可是，一个熟人都没有见到。

　　我在前台登记之后，就上16楼16号房间等待陆小璐。

　　我还是不能平心静气，心里很激动，这毕竟是我们第一次这样见面，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心里没有底，如果她领会错我的意思，以为我真的找她研究工作，一律是公干，那就大错特错了。

　　还有，她会不会耍我？会不会像重庆的那个女人一样悄悄安装视频要挟我？一切都有可能？人不可貌相啊。多年打鹰的猎人，被鹰咬瞎眼睛的事情也有可能发生。

　　还有，那个大傻冒李台长，是不是跟她一起来？是不是也在追求她？充当勇敢的护花使者？跟我大吵大嚷，满城风雨，那我的名誉就威风扫地了。

　　中央严正声明，发现一个腐败干部就处理一个，老虎和苍蝇一起打。

　　因为这个女人，丢掉我的乌纱帽，得不偿失，悔之晚矣。

　　我坐在沙发上，忽然有些后悔，我是不是太冒失了？还没有达到开房的程度，我是不是操之过急，欲速则不达啊。

　　这个时候如果告诉陆小璐不要来了，我出尔反尔，人家会怎么看我？难成大事？偷鸡摸狗的胆子都没有，女人瞧不起胆小的男人。男子汉大丈夫，要敢作敢为，敢于担当。

　　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又有些悲壮起来，大有荆轲刺秦王的意思，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早就告诉过我，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我点上一支烟，耐心等待。这种中华软包装的烟说是一盒就70元人民币，我从来没有自己掏钱买过，买的不抽，抽的不买。有时在公开场合，我随便扔给谁一支烟，他都会感激涕零，平时办公室也给我准备着中华烟，列入办公经费，在这个位置上，如果抽烟自己掏腰包，在中国，那除非是傻冒，在官场没有混明白。

　　我没有烟瘾，有时候是场合需要，平时口袋里也装一盒。

　　这时我就坐在沙发上抽烟，一口接一口，一支很快就抽完了。

　　烟这东西不知道是谁发明的？可能算不上发明，但是，也真能够解决问题，吞云吐雾，往事如烟，放松神经……

　　我发短信给陆小璐，告诉他，我已经到和住的房间号。

　　除此之外，我还能做什么呀？只好抓心挠肺，撕心裂肝地等待，等待人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啊。

　　陆小璐能不能来？此时她已经到什么地方了？她是不是知道我对她不怀好意？或者，我们心有灵犀一点通？她早就知道我的小心眼儿，早有准备，此时风尘仆仆，归心似箭？这个词有些不妥当啊，如果在学校，老师让我拿这个词造句，一定会给我一个不及格。

　　我想入非非，浮想联翩，比我要见我的领导和接受组织的考核提拔还难受。

　　度日如年，其实是很短的时间，我就听见外面有人按铃。

　　我急忙站起来，很没有风度，几乎是风驰电掣跑到门口，急急忙忙打开门。

　　我的妈呀，我傻眼了，怎么是她？

　　她不是我冥思苦想的陆小璐，而是酒店服务员，推车给房间送饮料和生活品，说是这个房间好久没有住人了，看看备品是不是充足。

　　我心里暗骂，明明说他妈的五星级酒店？平时干什么去了？客人来了才整这个？简直就是岂有此理嘛。

　　我愤愤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服务员整理，然后说声对不起，打搅了，才扭着屁股推着车子猫一样悄悄走出去。

　　我有些失望了，这样煎熬一样的等待，值得吗？

　　陆小璐不就是那对小白兔晃晃悠悠扎眼吗？她还有什么特殊吸引我这个老大的呀？

　　我有些心灰意懒，有些垂头丧气，好像已经办完事情，太累了，需要睡觉，休息自己，调整自己的身心。

　　这时，门铃又响了，我懒洋洋地说道：“谁呀？来了。”

　　我打开门，看见门口站着的竟然是陆小璐？她气喘吁吁，不是走累了，我估计是紧张，胸脯，就是托着，确切地说是挂着那对大馒头的胸脯此起彼伏，简直就要贴到我的胸部，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立即兴奋起来，火焰在升腾，火苗子噼里啪啦地如干柴烈火地响起来。

　　我的天啊，这就是我朝思暮想的大美人陆小璐吗？

　　我一把将她拉进来，然后关上门。

　　陆小璐显然很兴奋，或者很紧张，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瞪着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问道：“宇文书记，你找我来这里有什么事呀？”

　　我拉着她坐在沙发上，急不可耐地说：“让我一次爱个够。”

　　陆小璐大吃一惊，立即惶恐地站起来，十分紧张、十分诧异地看着我，眼睛睁得好大好大呀，好像在看一个天外来客。

　　我心里一凉，暗道：歇菜了，怕是没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