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试吃会

　　“你到哪里去了，怎得也不同我说？”

　　姜雨胭刚回来就被顾橙锦拦住，少女怒目圆睁：“姜家姐姐你去哪里了？您也不来帮帮我，我真是被搞得一个头两个大，好在先前制定过计划表，这火锅用不着厨娘上菜，只需要丫鬟们动手，我才算是勉强应付过去，否者我还真不知道如何收场。”

　　“对不住对不住，”姜雨胭自知食言，对顾橙锦连连告饶，“事发突然，我来不及同你交待，锦姐，我日后请你吃酒，你就原谅我这次好不好？”

　　“小姐，是夫人那边有请，夫人们很是喜欢姜小姐，非要留姜小姐作陪。”跟住姜雨胭的丫鬟忙替姜雨胭解释。

　　“夫人们？”顾橙锦露出些许困惑，“都有谁？难不成都去了？怪不得我这到处找不到人。”

　　“她们也倒是会享福，怎得就把你占住了，”顾橙锦引着姜雨胭坐到软塌上，“我这两条腿，简直都不像是自己的，好像是从哪里借来了两条萝卜，瞧瞧都肿了起来。”

　　姜雨胭面露愧疚，顾橙锦却摆手：“姜家姐姐我这么说也不是怪你，毕竟她们也是长辈，我们家长辈就没有懂事的时候，忙是旁人的，自己只要得空一定要享受。”

　　眼下左右没有外人，顾橙锦逮住姜雨胭好好吐了一通苦水，话里话外都在说自己多么不容易，长辈多么不懂事，她语调诙谐，像是小女孩在撒娇，引得姜雨胭几次失笑。

　　姜雨胭算是明白了，顾家的气氛的确是好，顾云白在外面虽然像个浊世佳公子、温情小冰山，但顾家内部还是藏龙卧虎、不少奇葩。当然此奇葩非彼奇葩，乃是褒义词，她们像是一群温情脉脉的傻白甜，让姜雨胭感受到另一种魅力跟温暖。

　　姜雨胭甚至在分神时稍微畅想了下，倘若日后嫁到顾家，能够在这种氛围里生活，也算轻松愉悦，不会有太大的精神压力，也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外面有顾云白在朝堂打拼，站成庇护顾家的参天大树，内里有顾老夫人这个宽和不老松，机巧阁如果能开出分家，她姜家也勉强算是家财万贯，那她还不就等着过神仙日子？以后吃燕窝鲍鱼，都可以吃一碗，倒一碗……

　　想必前世，嫁给顾云白的沈知秋过的就是这种神仙日子吧？那时姜雨胭这个名字已经苍凉成顾云白心底的一点污渍，但沈知秋却在顾家如鱼得水，这种天上地下，还真让人心生不甘。

　　姜雨胭闭闭眼，再睁开时又恢复成那个玲珑八面、巧笑嫣然、善解人意的姜阁主。

　　“姜姐姐，你猜咱们的试吃会如何？”顾橙锦始终心系事业，少女眼神晶亮顾盼生辉。

　　“这也太难猜了吧，”姜雨胭憋笑，“我可猜不到。”

　　“的确有些出乎我的意料，”顾橙锦正在兴头上，压根没能接住姜雨胭的话茬，“先前我猜到会大获成功，但没想到会这么成功。”

　　“姜姐姐，她们都好喜欢咱们的火锅，有几个都想直接问我要方子，想要回家自己做，我愣是没给。”

　　顾橙锦原本是极大方的一个人，但如今事关自己的生意，难免会谨慎些，这都萌生出“知识保护”的理念。

　　“锦姐，”姜雨胭拉着顾橙锦，“你有意保护咱们的生意，这想法固然是对的，只是你拒绝她们的时候，可曾提到这火锅方子是要用来开店的？”

　　“世家小姐们的脾性你也知晓，她们只看到想要的，哪里会想更多？”姜雨胭语调轻柔，“倘若你们关系不错，你不肯给她们，大家说说笑笑也就过去了，可倘若你们关系一般，对方有事相求，你就这么拒绝，倒让她们误以为是咱们小气。”

　　“我赚一个小气的名声倒没什么，我本就是一介商女，商人重利，但你不同，你该多为自己考虑才是。”

　　姜雨胭本还想加一句“不该只见眼前之利，也该多看长远名声”，但这句话太过露骨，点拨人，尤其是点拨聪明人，就讲究一个点到即止，把话都说开了未必是什么好事。

　　姜雨胭这是在为顾橙锦打算，怕顾橙锦落了不好的话柄到旁人手里，妨碍自己跟顾家的名声。

　　顾橙锦只觉得内心涌动出暖流，让她整个人都被包裹在软绵绵的棉花里。

　　“姜姐姐……”顾橙锦想要出言感谢，但她原本嗓子就沙哑，如今身受感动带出颤音，倒像是委屈地想要落泪，不知道的还以为姜雨胭怎么了她，临近的几个丫鬟就默默看过来，顾橙锦自知失态，忙闭了嘴。

　　但她一双眼睛凝视着姜雨胭，似乎有千万言语。

　　“我们锦姐可最是爽利明朗，从前我就爱你这个，你要是成了那种小哭包，我可要头大了哦？”姜雨胭半是安慰半是哄骗，总算是让顾橙锦止住。

　　“试吃会深受欢迎，这全是你的功劳，”姜雨胭含笑看顾橙锦，“要不是你想出这主意，我这火锅方子也只能封匣蒙尘，哪里能见天日？”

　　先前姜雨胭也是偶然生出兴致，想要做火锅来改善饮食，被她那么一折腾，还真搞了出来，自己尝过味道不错，姜宏、张管事也交口称赞，姜雨胭才动了开家宴、请亲友的想法。她也是觉得顾云白帮自己良多，自己没什么好报答，也就只能在吃上做做文章，贡献一点超越时空的智慧，没想到来的不仅顾云白，还有顾橙锦跟顾清韵两条小尾巴。

　　三人吃过自然是赞不绝口，顾橙锦最为有心，不仅满足了口腹之欲，回头还萌生做火锅生意的想法，她主动同姜雨胭商议，提出自己可以帮忙找门路、出银子、供场地，姜雨胭依靠这火锅方子入股，两人合力聘请管事跟厨房师傅，把这火锅店给开起来。

　　顾橙锦兴致勃勃，姜雨胭也不好打击她，更何况她就是靠点子入股，真要亏损，也损失不了什么，只是她还有机巧阁要搭理，故而这件事多是顾橙锦在打点。

　　事情也算是按部就班开展，但如何打开市场，让火锅这种奇怪的饮食进入百姓餐桌，还需要再动脑筋，“试吃会”就是姜雨胭为顾橙锦提供的法子：借着顾家家宴先在小范围内推广火锅，再借由她们进行口碑发酵，慢慢开拓市场。

　　这也叫行稳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