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活着，才能找到彼此

　　它给她裹在红袋子里，我没见着它那个了的模样。生命对我也是诸多容量，也没让我见过他们惨去的模样，即使脑子里想象再多，那可不会午夜梦回的。

　　“我爸说裹在红袋子里好投胎。”说着，她还故意往我面前拎，明知道我怕，一下子躲得离她好远。

　　我们一路走在小区山尖上，本想着四边找个地儿就挖了。可随便也随便的吓人，一边是河，另一边啊，仔细一望。

　　“啊！坟墓！”远着望大小好几个！吓得我小心脏直突突，加上桤木又是长着男人心的女人底子，只顾着尖叫了！本来没那么抖，被她一叫更抖！

　　小时候她就怕鬼，就我一个人见过我妈之后还能从她家安安稳稳走回我自己家。

　　这块地方是临时废土堆，我们往里头走，捡了好几块地皮都不满意。

　　“好！就这！”土山环绕，野花丛生的地，静的叫人闻的着花土香。我们趴着土，又有石子阻挠，桤木怕硌着它，硬是要给它扒开。

　　下葬的时候，我在旁边见了个木牌牌，可扎不进土就断了。

　　“我想起以前在我们家门口，我们和美宥一起捡到了死了的鸟，我们也这样隆重的给它埋了。”

　　“我记得，我害怕离得远远的。”我回头望了一眼，期盼那个耸立的小土堆能动一下，它万一没死呢史蒂芬史蒂芬，名儿我还没叫透呢。我接着说，“我们真的给它立了排位的，谁写的字倒是不记得了。”

　　那天，天陡然有些热。

　　三件事，第一，全班我最快回答了什么是“三步走”战略。

　　因为之前考过，但惟独该死的毛概没过，于是再上课，我成了成绩最好的课代表，我心里知道我有多假，人家才学，你是第二遍！

　　第二件事，我前面的一个疯女子，她说不认识金国栋的人不要跟她讲话，原来，她是晓骨，我竟才发现！

　　她的学习热情是最高的，性格是最分裂的。她能认真到一个人呆着背书写试卷，谁理她跟谁翻脸，因为我老“惹”她讲话，跟我翻的次数也是最多的。她能抱着我前后左右的女人们都亲一遍，因为她没有爱情，但我不准她碰我，因为我要守身如玉！

　　关于这个碰，得延生个话题——摸胸。她摸完了所有人的胸挨个排大小，我隔壁森女的胸最小。

　　她们几个大胸的总逗她玩，说“你能把胸蹬桌子上嘛！”说着各个往前一靠，一排的大胸闪闪压趴在了桌子上，还带着稀奇古怪的笑，“你能吗，你蹬一个！”呃，虽然我也参与了，但我老实交代我胸并不大。

　　隔壁森女是个奇葩的水瓶座，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磨蹭的执行力。喜爱看小说，喜爱睡觉，碎嘴，但是了解久了，她是受得起她们的玩笑的。

　　她摸平了自己的衣裳，只能稍稍看出鼓了一点点，跟肌肉男的肌肉都没法比，她咬着下唇，挤着笑往桌子靠近，结果一点都没多出来，惹得我们前后全笑疯了！

　　第三件事，薛美宥的爸，工地出事了，据说，抬到医院就不行了。

　　于是西大门门口开始搭上了棚子。

　　桤木跟她同宗，早早去她家帮忙了，但是我不敢去，我怕见死人，或者说什么死的我都怕，兴许我上辈子在“命”上造过孽。

　　桤木来电，但是她没有说话，话筒里全是嘈杂的哭腔。

　　“我昨天晚上跟他说我想去找我亲爹妈，我昨晚上才气着他！”美宥哭的很惨，几乎嗓子全破了。

　　“喂，喂，喂！”我叫了好几声，仍然是噪杂的哭喊和鼓吹声儿。

　　我把这事儿告诉刘炎林的时候，他说，真巧，我妈的姑姑也去世了，也在西门搭了棚子。

　　这些天写东西都没灵感，于是我睡不安了，加上下面两家要么一块唱，要么你方唱罢他登场，一直就没停过！

　　这两天中晚，刘炎林都和他妈妈一起来我们小区吃饭。说这些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跟他一起遛马路的机会多了。

　　“小时候，薛美宥是最侉的，吃侉食说侉话，穿着也侉。桤木呢，在我心里就是男孩子，跑步游泳打球我全都是跟她养出来的兴致。”我给刘炎林讲我们小时候，“美宥家旁边有颗大树，桤木爬上去捉只了，然后去我家巷子里搭砖头烤知了吃。”

　　“咦，你们真皮，你小时候就这么皮，难怪这么黑。”

　　“对啊对啊，所以我不是先天的黑，是晒黑！”我扰上他的胳膊叫他听我说完，“还有哇，我们小时候都有还珠梦，大夏天的我们就这大马路上的旗子偷偷摘了藏起来，后来还少一块，美宥就骑车带我去别的厂边上偷，但是人家都不许我们拿。”我稍微停下，这才想起原来我做小偷，那会就开始了，并不是小妈儿子带给我的啊。

　　“你知道么，我们头上那个旗头啊，就用了一纸壳子染了特臭的黑墨水，红须就从灯笼上剪下来的，还有还有，固定在头上是用炸肉串的那个棒子。”我越说越高兴越想念小时候，可是说再多，我还是不愿意去美宥家看看。

　　刘炎林也给我长篇大论的讲故事，讲他小时候，和他妈妈的故事，因为爸爸在外工作，他妈妈一个人撑起家，他调皮捣蛋的，导致他妈在他上初中就得了更年期综合症。

　　我听他讲的时候，脑子里却是另一个画面。

　　有天中午，昏昏沉沉的没睡醒，我趟着车往车棚去。走到另一个不常用的大门附近，我居然看见刘炎林正翻门过来，身手利落极了！

　　当时我心里就有疑问，身手这样矫健的人为什么从来不参加运动会，连一个跳高跳远也不参加。

　　现在我知道了，他是满脑子的运动细胞，就是身子骨懒！

　　想着我扑哧笑了出来。

　　“很快就世界末日啦！我们要珍惜每一天哪！”他搂紧了我，全是我喜爱的味道。

　　“嗯，末日，我们老师说玛雅人跟我们的计算方法有错，照他们的算法末日早就过去了。对了，还记得我们这里小震的那天么？”我问他，那天大概是七月多，小震，五点几级，我还在咖啡厅上班。

　　那天特平常，天黑，上灯。我和小伙子坐在电视机前面正看得嗨，楼上客人突然跑下来，手里还拿着牌。

　　“是地震啦？！”

　　我们一同仰起头看他，我还用最标准的普通话跟他解释，“大概是外面的砂土车，开的颤颤的。”

　　照着老规矩，大概如此，我回头笑洋洋的看电视视一点也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小伙子还说，“你先回，回头真的地震了，我叫你！”

　　结果等楼上人都往下冲的时候我们才意识到怎么回事，他们大喊着地震啦！快跑啊！我着急忙慌中居然记得拔下手机。

　　店外站了好几堆的人，都急着往家里打电话，可不知怎地，靠着店就是打不通。我跑远，刘红梅先给我来电了。

　　唧唧歪歪说自己怎么成功逃出，一队人挤在广场上喂蚊子，叫我晚上不准回家，和她们一起住广场帐篷。说的可激动了，一点也不让我拒绝，我知道她们安全就赶紧嚷着挂电话。

　　没有给朱广云，朱广云和小妈也没给我电话，仿佛我就是地震力死了才遂了他们的愿。

　　“喂！你没事吧？”

　　刘炎林在那边说，“没事啊，怎么了？”他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地震啦！你那边没注意到？”

　　“我没注意到，但我妈他们都跑出去了，我以为他们开玩笑的呢。”

　　“你个傻子！先出来呆着，呆到人家都回家了在回家！”

　　我听他是懒得一点都不为地震所动，直骂他。

　　“你知道嘛！”我急得恢复当时那个激动的表情，揪起他，“你居然都没给我电话哎！你就不怕真的大地震啊！”

　　“怎么可能不怕，关键是，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地震了，我干嘛要打给你。”他躲着。

　　我一把抱上他，孤冷的街上，颇有惊世绝恋的味道，“就算以后真的有灾难，你记住，我们不要顾着对方，一定要全心全意保全自己安危。”我垫脚摸他棱角分明的脸，踮起脚尖，“活着，才能找到彼此。”

　　最浪漫的话，永远是我说。但我们的心，是靠着的。

　　这不是被骗，是被伤，死无全尸的伤。正应了那句，有时候朝夕相处比两地分居更可怕。

　　跟往常一样，在咖啡小站。

　　他要炭烧，我要卡布。但是自从我看到征完美的扣扣名字叫做卡布奇诺的什么什么之后，我就再也不喝卡布。

　　他看到会不会想起来我不知道，但我要禁止能使他想起她的有关一切。

　　有小三的，人小三都会大骂，谁叫你不够本事看好你老公！

　　其实我也这样觉得，看着是你小三本事大，小拇指勾勾人家老公就跟你去了，其实就是老婆不争气，你要是够本事你可得看好了呀，谁还有时间去看小三。

　　我跟刘炎林讲到了一个什么电视剧，跟小三有关系。他到比我敏感，立马就想到了我想暗示的意思，但其实我只想讲电视剧。

　　他抿了一口咖啡，望着我，“其实很多人是无意识的当了别人的小三，也许她本身并不想。”

　　我轻笑，“你是从男生的角度想，什么都想得简单。”

　　征完美的一系列小动作我都尽收眼底，她摆明了就是想介入，却发现怎么也介入不了，于是就隔三差五的给我搞点小动作激我。

　　比如某次我终于拉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刘炎林上市中心去约会了。嘿，怎么这么凑巧，征完美一身白裙飘飘逸狐狸的从我们旁边过去，她还拍了刘炎林的腰身一下，再来一个带笑的回眸。

　　市中心哎！这么大的地儿，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我怎么没有偶遇过呢！

　　还是这个女人想提醒我她跟刘炎林的缘分！可笑她旁边还挽着一个高富帅，这是怎么呢？是炫耀，还是想让刘炎林有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