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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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思在洗手间洗手：“对，还找到一个离你们学区比较近的出租房，条件、价格都比较适合，明天直接过去。”
桌上冒着蒸汽的饭露在空气中，饭香四溢，左思把一次性筷子摆放在步陌面前：“先吃点饭。”
眼泪在脸上风干后有点干巴巴的，步陌起身下床：“我先去把脸洗一下，等一会。”
……
左思在桌子旁边坐着也没什么事，就召来这间房被他赶出去的鬼：“尸体在哪？”
黑团瑟瑟发抖，生前被人害死不算，还没来得及报仇就遇到鬼差，他这是什么命！在左思面前飘动，语气悲切：“大人，我没作恶啊！现在只是一团气而已，您不要打我下地狱！”
左思有点渴，手腕一转，一套古董茶具出现就在桌子上，他倒了杯茶，浅抿一口：“我问你你的尸体在哪？”
黑团不是很想告诉鬼差他的尸体在哪，尸体若是没了他就灰飞烟灭了，支支吾吾道：“我，我也不清楚。”
左思手里出现一份卷宗，把鲛带解开后卷宗起飞悬于黑团面前，他盯着杯子里的茶叶，眼睫低垂：“李响，年三十因拐卖众多女童被人暗中杀害、抛尸纺沅宾馆1420号房的冰柜内，而冰柜藏于墙内暗间，因生前罪孽深重，尸身久未被人发现，但，魂魄逃脱鬼差追捕，自修炼鬼气化作艳鬼吸食来往宾客精气，可对？”
黑团发现这位大人复述卷宗的语速竟同他阅读速度相同！顿时心惊胆战，本以为自己说不定能与这个鬼差一战，，，但既然他的‘藏身之处’都被他发现了，，，打不过也要试一试！
房间内的灯光闪灭，黑团凝成，呃，，，更大的黑团！猛地扑向左思。
左思动也没动，把茶具收回自己空间里之后，连椅子带人一起后移，颇为嫌弃面前鬼团的靠近，往外丢出一个瓶子，世界顿时清净了，但左思不爽：“好没意思。”
步陌很无奈，真的，刚才在卫生间正低头洗脸，房间突然变暗，漆黑一片，他抬头一看，与镜子里的黑团镜像打了个照面。
“……”
他得亏有记忆，没记忆的话现在左思就可以把他的魂魄勾走了！
房间里瞬间恢复了光亮，步陌淡定低头继续洗脸，他有点怀疑左思就是故意的，但是他没有证据。
左思在椅子上有点发愁，饭全被那鬼扫地上了，没办法吃了，想到这，他在刚才那个瓶子上弹了弹，感觉不够，他再次弹了弹，方才舒心了点。
瓶子里的鬼团还没碰到左思就被收了，有些挫败，本来在瓶子里待的好好的，结果瓶身一晃，他就浸泡在水里了，好在没全闷，时不时头还可以露出来，结果瓶身再次晃动，水面上尽是燃烧魂力的大火！他后悔了，努力在水里憋气，但身体根本不受他控制，再次将脖颈以上露出水面，烈火焚烧。
步陌站在左思身后，看着面前一片狼藉：“左哥，这是发生了什么啊？”
“有个小鬼道行不够，已经被我赶出去了，不用怕。”
步陌竭力弯起嘴角，但眼皮还是有些微微跳动：“哦？那我们今晚吃什么呢？”
“要不，明天吃？”
步陌头疼，疼上加疼，左思每次办案都这个样子，喜欢坐着喝茶看‘表演’，被逮到山邸审问的鬼一般也是有几分能耐的，山邸经常被那些鬼弄得乱七八糟，他没办法，只要一有必须他俩亲自出手的事务，他尽量能揽则揽，也因此得了左思的‘最佳同僚’美称。
但现在他是人，早上天刚亮就坐车出发，两个人什么也没买，他一天没吃饭了，若是左思不买饭也罢，买了之后弄成这样是要做什么！
“嗯。”
晚上步陌在床上睡，左思抱了小薄被子去沙发蜷着，步陌没劝左思上床，就给他睡沙发，饭都不给吃。
肉包子不停晃动，步陌刚要拿，结果包子直接在空中变成一个黑团，桀桀桀地朝他笑。
步陌：“……”
他飞身上前准备亲自教训，结果一脚踩空，像是再次从堕仙台跳下一般，全身失重，然后就，，，掉床底下了。
步陌一头黑线，他头先着地的，，，
最近他的头是因为“撞鬼”所以各种磕碰吗？
仰望窗外的天空，哀默片刻逝去的好运，片刻后才把腿从床上放下来。
步陌打开厨房那扇门，结果直接撞到一个冰冰凉凉的物什上去，本就是抬头走路，也没想到厨房会有什么东西，往后退两步，片刻后，缓缓说了一个字：“草。”
一个通体透明的冰柜竖立在正中央，里面尚未完全腐化的尸体青僵着脸，大眼圆睁，死不瞑目。
他现在严重怀疑左思是真的想他死，冰柜放哪不行放一个饿着的人可能会去的厨房？冰柜怎么放不行非要竖着放？
不行，再这样下去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去掐死鬼界黑无常，那他回去以后一身白衣真就成了“寡夫”了。
步陌深吸一口气，自认倒霉，把门关上转身，却看见左思正坐在那儿看他，在月色照射下白得真不像个人！
“左哥，，我，我看见厨房有个冰柜，里面有尸体呢！”
“你很饿？”
“不饿。”
“那早些休息。不用管那个。”
……
a城沿海，来往经商的人繁多，自然也就富庶一些，周边的小别墅鳞次栉比，可想而知，这里的富人多么常见，随便拉出来一个说不定就是某家企业的老板。
相对应的，企业一多，这大学、研究所也是不少的，就拿玉大学来说，是全国前十强大学，在全球排名那也是挂的上号的。
玉大学人才济济，大部分学生是本地的，也有相当一部分是省外考进来的，这些考进来的学生大多勤奋刻苦，刚到学校不久就出去应聘，为自己的未来添砖加瓦，大部分租住在学校附近的居民楼，三点一线，倒是提前过上了都市工作生活。
“小陌，到了。”
步陌闻先是看了眼左思，然后顺着他的视线看到面前的狭窄巷子。
巷子是两栋高大的居民楼夹道，两边墙面青苔层生，水泥板子铺盖着下水道成就一条路，路的尽头是个低矮的民房，看起来应该是老区拆迁时遗留下来的，低矮的四合院跟周围的楼房对比鲜明。
步陌不认为左思在这里给他指方向是告诉他租住的房子在过道两侧的楼房，看来，应该是那尽头的平房了。
左思拉着行李箱走在前面，水泥板在地上铺地其实并不是很平整，走上去还可以当‘跷跷板’，有些粗细不一的缝隙在泥板中间诉说着它们年代的久远。
夹道很长，步陌在心里数了一下，大概有四五百块水泥板，每块水泥板大约有半米多一点，嗯，，，那就是……
“小陌。”步陌被打断思考更加精准的距离，也就作罢。他抬头看看平房的屋檐，很长，适合躲雨，还不错。
左思带着步陌往里面走，穿过院落里青石铺就的地面，走到后院的草地上。
步陌看着越走越破败的环境，他想敲开左思的脑袋看看里面有什么？找了一个晚上找这么个房子？
面前的房子由茅草铺盖，四周环绕野草地，全木质搭建，隐约可见其中干裂细纹。
步陌：“……”
左思感觉这房子挺好，外面有木材，房子毁了还可以再搭，跟外面其他房子相比，价钱也是便宜得紧。
步陌问：“租的多少钱？”
“一月五百。”
步陌深呼吸一口气，自问，他怎么能相信左思能找到什么好房子？他怎么能让左思出去找房子！就这破房子一月一百他都不要！
“为什么选这里呢？”
左思语气轻快：“适合修身养性。”
步陌嘴唇蠕动几下，想骂脏话但他对着左思骂不出来。
好气！
“钱已经给了吗？”
“付了四年的，刚好到你毕业。”
步陌只觉眼前发黑，要住这种农村茅房式的房子四年还要交房租？这样的他自己就能盖好吗？！
“咱们钱还剩多少？”
左思没有犹豫：“因为一下付齐房款，房东还给我们两百，现在还有一百。”
步陌追问：“另一百呢？”
“昨天买饭了。”
“就那点东西你花一百？”
左思老实回答：“没让店家找钱。”
我天！
步陌扶额，把他理解到的说一遍：“待会我们吃完饭就什么也不剩了？”
左思点点头：“嗯。不用担心，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步陌不确定地问：“你能再捡点钱吗？”
鬼差若是寄身人身便可以拿冥币与当时所在世界流通的货币兑换，但若是本体入世则会有很大限制，具体每个人的限制不一样，步陌不知道左思是多少。
“捡不到。小陌，我会赚钱养你的，放心。”
步陌：“……”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左思没有金钱概念？
进入茅草屋之后，步陌发现他这是‘高兴’地太早了。
屋内蜘蛛网结的到处都是，刚推开门就和一只黑大粗壮的蜘蛛对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步陌觉得这只蜘蛛比他还惊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