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节制与疯狂
它说我们来自虚空 | 作者：嘤嘤白 | 更新时间：2021-11-06 17:4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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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轩子，问你个事儿，你有感觉到我这两年有什么变化吗？”
“嗯？变化？”
“比如……性格越来越淡漠什么的。”
“啥事啊，乌总也开始网抑云了？这大早上的……你打电话来就问我这事？”难得的周末，孙浩轩那边似乎还没睡醒，乌雪扬不禁加重了语气：“我很认真的在问。”
“……嗯，冷漠什么的……怎么说呢。”孙浩轩在那头叹了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倒没感觉有什么，毕竟你从小就性子高冷，我还记得你刚开始找兼职的时候连假笑都不会……”
“……”
“不过……如果真要说的话，也不是没有变化。”孙浩轩停顿了一下，轻声道：“乌鸦，两年前，伯父还没走的时候，你虽然冷漠，但好歹我还知道你喜欢什么。”
乌雪扬也是男生，哪怕从小生性淡漠，也仍然会跟人一样，有喜欢的东西，甚至会打游戏，会跟他一起看动漫——
“但如今……我是真的不知道你还喜欢什么了。”
这已经是一份很明显的答案了——巴菲的话他并非不信，倒不如说正因为出于对巴菲的信任，他才会如此急切的寻求佐证。
“……”乌雪扬有几分沉默，倒是孙浩轩虽然不知道乌雪扬为什么忽然问起这种事情，但还是很明智的转移了话题，并且提醒乌雪扬不要忘之前谈过的生日聚会——
半个小时后。
乌雪扬一如既往的走在这条熟悉的路上，站牌，公交，商场——罕见的，他竟然对这条路线感到了一丝陌生。
这种陌生，并非是这条路发生了怎样的改变，而是整个天地都失去了颜色一般，让人挑不起半分兴趣的“疏离感”。
他的步伐有些沉重，直到走进了健身房，碰到熟悉的肖哥后，他那仿佛一片灰色的世界才开始有了部分色彩——这一刻，他忽然就意识到了巴菲口中那所谓的人性的重要性。
巴菲口中的人性，包含了他所拥有的情感，包括友情，亲情以及所谓的爱情，也包含了作为人的观念，比如道德，比如认知——
这些，也可以统筹为感性。
从总体上，人如果失去感性，其实并非是一件坏事，因为他会变的格外理智，清醒，一切行为都将不会受到情绪上的影响后，他将变得高效，自律——但也不是好事，因为他会失去绝大部分乐趣乃至……欲望。
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就拿大部分人都会在乎的吃来说，归根结底，吃乃是生物为了生存而补充能量的一种方式，但当满足生存的必要性后，人类之所以还会追寻美食，为的就是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但想象一下，当哪一天，你突然失去了对美食的欲望，或者干脆就失去了味觉后，不管吃什么都味同嚼蜡……
你会愈发的不想吃东西，只觉得这是生存的必要，恨不得人类立即发现一种更高效的方式代替这种麻烦的行为。
没有了乐趣，人类就会只剩下痛苦和麻烦，没有了欲望，崇高的理想也不过是梦中泡影——人啊，就只剩下了麻木。
很多人无法理解为什么某些阶层明明不愁吃不愁穿，却开始喜欢作死，明明那么好的生活不去珍惜，非要去碰什么飙车，极限甚至是吸叶子——其实答案很简单，因为刺激感。
寻常的酒精，乃至于活动，都已经无法给他们带来乐趣，寻求更强烈的刺激感，那是本能——
因此，乌雪扬无法想象，如果真的有一天，他失去了这些东西，那么剩下的意识，真的……不会在无尽的空虚中疯掉吗？
“自己还能坚持几个梦境？”
“不清楚。”
乌雪扬轻轻叹了口气，忍不住握紧了手中薄薄的传单——“但最好的结果……”
“显然不是失败。”
他要开始做准备才行了！
肖哥似乎看出了他有些心不在焉，当乌雪扬发完传单回去后，他过来关心了一下，乌雪扬拒绝了对方让他提前回家的提议，重新将脑袋里的念头暂时压下后，专心的工作了起来——他拿了这份兼职的钱，那么至少认真的完成这份工作就是他的基本责任。
既然下个梦境有很大的几率是火影世界，那么，试验一下自己如今的身手很有必要。
而且经过这两天的本能测试，关于自己的能力和梦境，他的确心中有些少许的猜测，也有很多疑问和实验要做。
比如他可以确认在梦境中的锻炼所产生的身体素质并不会反馈在自己身上，这几天在健身房的测试验证了他的身体素质距离记忆中在战场上奔赴的身影还有些差距，但进入新的梦境中，身体素质是否是以现实中为模板重新建立还有待验证——昨晚的梦境中，由于他当时还不知道在梦中死亡的代价，没有重视这些，也就没有注意。
但身体素质的不会继承，并不代表在梦境中那数以万计的挥剑练习，以及被传授的知识就没有用——相反，根据自己这两天一些小动作的反馈，脑海中那些清晰的记忆似乎都验证了，如今的他可以轻松的打出一套半吊子的相闻剑术……而之所以是半吊子，还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他没有神之眼无法聚集风元素。
这一点并不难验证，只是即便如此，如今现代的生活环境，似乎也不允许他随时在腰间挂上一把单刃剑或者是太刀之类的管制兵器——就算可以，这样做也几乎就差在脸上写着我是行者这几个大字了。
所以，他觉得自己如今最大的战力，可能就是在梦境的战场上锻炼出来的——那恐怖的生死搏杀的技艺。
可能——意味着需要实践。
于是，乌雪扬下班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开始考虑一个问题——在如今这个已经不像十年前那般拥有黑势力，混混到处可见的年代里，如何才能找到一群合格的对手来验证他的猜想呢？
最好的方式其实是去各种武术亦或者场馆进行踢馆，他们的健身房其实也有相似的陪练服务，但暂且不说这些“点到即止”的比试跟乱战和生死搏杀之间的差距，就光是所需要花费他的小钱钱，就足以让他毫不犹豫的pass掉了。
乌雪扬经过深思熟虑后，点了点头果然还是觉得应该先去找些混混练练手，这样有几个好处，除了这些三流子一般留有案底，打了之后也不用担心对方讹上你之外，更重要的是一般混混都一条清晰的，并且格外温和的升级线。
一般是一个到一群，再到持械最后才是大佬围堵，甚至动用枪械的那种——毕竟在夏国，如今的黑恶势力几乎都已经转型，哪怕催收员都会尽可能的利用温和手段，比如电话轰炸，骚扰家人等而不是直接暴力恐吓。
再加上刀具和枪械的管制，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几乎不可能动用枪械这种东西。
当然，这并不代表他们的消失就是了。
尤其是如今行者的出现，地下界表面温和的同时，暗地里深处反而更加风起云涌——不过……乌雪扬寻思，欺负几个混混，也引不出什么杀手，枪手之类的存在……吧？
想到这里，乌雪扬忽然想到了昨天看到的资讯，涉谷市已经有六名行者相继遇难，他拿出手机，习惯性的打开行者app，想要看看有没有后续报道，他略过充斥着乱七八糟信息的主要界面，直接进入自己需要的资讯频道。
行者app就像是一个大型的情报或者资讯分享论坛，理论上什么人都可以编辑资讯也同样受到管控，但暗地里，却是有不少的经过时间考验的加密频道，不过加密频道一般都要验证身份，乌雪扬用了两年，除了一个专门提供跑单业务的灰色频道外，剩下的也就是这个app制作官方的加密资讯频道了，这个频道进入很简单——
只要你能证明你是行者就可以了，证明的方式也可以千奇百怪，比如完成一个任务，比如证明自己是某个被曝光的存在，再比如拍一段异能视频——暂且不说对方验证的方式是否科学，但这的确是一个几乎公开性质的，类似于21世纪暗网一般，充斥着各方存在，也是包含行者最多的“权威性”平台。
权威，是因为它官方发布的信息几乎没有虚假信息，乌雪扬猜测这个平台背后可能存在某个庞大的行者组织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夏国官方的情报组织——但这跟他并没有太大关系。
然而，当他打开频道后，在上方的几条最新讯息却是让他瞳孔一缩——
“涉谷行者暗杀事件已确认为组织【无欲者】mperance）所为，到目前为止共有三十二起案件证实与此组织有关，还请广大行者注意。”
“国际行者天理管理驻东亚处理局已经开始行动，还请广大阴影中的行者注意。”
“最新消息，针对此次【无欲者】连续产生的恶劣事件，我国行者异能管理局已经盯上，东山省戒严，还请诸位东山省内行者注意。”
“悬赏消息，国际情报组织【黑桃】ade）公开悬赏组织【无欲者】信息，提供情报者可点击此信息内的链接进行交易，我国非官方情报组织【阴影】（dark）公开悬赏组织【无欲者】信息，提供情报者可点击此信息内的链接进行交易。我国官方【行者异能管理局】正式面向行者公开情报，全面通缉组织【无欲者】，提供线索者可匿名领取奖励（此条消息仅针对部分赏金行者。）。”
乌雪扬仔细的点开每一片讯息的详细内容，一点点的阅览着这仅有的关于行者的世界情报，连下面数以万计，甚至几万的回复他都大体看了一下前面的数百条。
时间一点点流逝，乌雪扬稍微动了下站久了有些僵硬的身体，最后的目光落在一条热评上。
“草，这么肆无忌惮的对同类下手，这群家伙是想钱想疯了吧？就这还无欲者呢？！”
下面是一条回复：“越是节制，越是渴望，无欲者更会为了欲望而疯狂，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乌雪扬的目光短暂的在这句子上稍作停留，看了一下回复者的昵称——【checkmate】（象棋中的将军）。
“将死？奇怪的代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