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求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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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想衣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的一切光怪陆离，可每个人的脸她都看不清楚。
梦中有喜有悲，可不管如何，她都觉得自己像个看客。
猛地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再一次回到了丞相府。
身边将自己团团围住的人们让云想衣有些头晕，甚至有一种不真实感，仿佛现在的她依旧身处梦境。
但她知道，这不是梦，而梦里的一切，一定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
“衣衣，你感觉怎么样？”
顾浅情一见云想衣醒了便一边给她诊脉一边开口询问，眼中的血丝一看便知道是哭过了。
云想衣眨了眨眼，她现在还没从梦中彻底清醒过来，只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闻人同泽见云想衣眼神还在游离，有些担心的问顾浅情。
“弟妹，衣丫头怎么感觉不太对？”
顾浅情诊了脉也是一脸凝重，明明脉象上看不出任何问题，只怕这仍旧是催眠术在作祟，她拉着云想衣的手轻声询问。
“脉象没有问题，衣衣，你跟娘说说话，好不好？”
云想衣闭了闭眼没有言语，再睁开眼的时候却是无力的抬起手。
众人循着云想衣手指的方向，自发散开，最终确定了云想衣指的是在人群后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云珩。
云珩心里也是一惊，却是顾不上许多急忙走到床前。
“衣衣，你找爹？”
“出去。”
云想衣声音很冷，云珩一时僵在原地。
众人也是一时尴尬，颇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云珩。
虽说心里难受，但云珩担心刺激到云想衣，当下也只能点了点头，强颜欢笑的开口。
“好，好，爹出去，爹这就出去。”
说完便转身，这一瞬间，云珩却似乎苍老了许多，连一向挺拔如松的脊背也有些塌了下去。
云想衣却再次开口。
“不是你。”
大悲大喜莫过如此，云珩忙回身又走到床前。
这下众人可谓面面相觑了，所以云想衣究竟想让谁出去？
不过云想衣却并没有让众人疑惑太久，她挣扎着坐起身靠在床头，声音还是有气无力的。
“你们都出去。”
这下明白了，虽然不知云想衣现在是个什么状态，左右这里除了云珩，倒是全被云想衣一句话赶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父女两个之后，云想衣半晌没有开口。
云珩一时捉摸不透女儿的想法，也不敢贸然开口，倒是一时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想他堂堂镇国将军，活了四十来年还是第一次这般如坐针毡。
沉默许久，云想衣叹了口气才开口。
“我想不明白。”
“什么？”
女儿能开口说话让云珩十分高兴，当下一脸期许的问着。
云想衣却是抬眼看着云珩，她虽然没了记忆，可自她出现在丞相府之后，这个人和他的夫人却是的的确确对自己不差。
只是，云想衣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复又看向云珩。
“那个女子想杀我。”
一听这话，云珩瞬间反应过来云想衣说的是容儿，只是他还没等开口替云想容解释，便听云想衣再次开口。
“她说她想杀我是因为我爹害死了她爹，而我夺走了原本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见云珩一脸震惊，明显是没想到云想容想杀她是因为这个原因的时候，云想衣只是笑了笑继续开口。
“你那么护着她，为什么？你不是说，你是我爹？难道真的是你害死了那个女子的爹？那我又夺走了她的什么？”
云珩一时间如遭雷击，半晌未曾回神，甚至即便他后面回了神，却是不知该怎么回答云想衣的问话。
“我……”
“你不敢看我的眼睛，你想说谎。”
云想衣语气平平淡淡，似乎讨论的是别人的事。
可她这平淡的语气说出的话，对云珩来说却是一字一句，字字诛心。
“你不想回答就算了，我也不过是想不通而已。你明明口口声声说你是我爹，可似乎在那个女子出现的时候，你眼里只有她。”
见云珩似乎还要开口解释，云想衣抬手打断了他，而后微微摇头。
“不要说她伤的比我重，那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关心她是你的本能。”
云想衣抬起手臂把袖子挽上去，露出还沁出血色的绷带。
“究竟谁才是你的女儿？”
一句话虽然只是轻飘飘的，此刻却如一道惊雷炸响在耳际，让云珩一时间脑中嗡嗡作响，整个人止不住的倒退了几步。
云想衣勾了勾唇，面上波澜不惊，但此时云珩的反应却真实的让她觉得心里被插了一把刀。
生疼，却不见血。
半晌，云珩才缓缓开口，语气里满是自责。
“衣衣，对不起，爹真的当时没看到，那时候容儿躺在地上，到处都是血，我……”
“不必说了。”
云想衣叹了口气浅浅一笑。
“我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在那一刻你已经有了选择了，人的第一反应不会说谎。”
云想衣说完便转过身面朝里躺下，背对着云珩不再发一言。
云珩想解释，他想说自己只是习惯了，他想说在云府的时候衣衣总是最让他放心的那个，而容儿总是要让他操心他才会第一反应去看云想容。
但云珩知道他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自己的女儿已经用行动拒绝了他的一切解释。
身后门开了又关，云想衣没有回头，却在被子里把自己抱得更紧。
她虽然现在依旧想不起以前的事，但她知道，刚刚她是真的想要云珩一句解释，哪怕只一句谎话，骗骗她也好。
温热的眼泪划出眼眶，滴在脸上的时候已经变凉，像她此刻的心一样。
“连骗骗我都不肯，还说是我爹，呵呵……”
喃喃自语却也只能说给自己听，她似乎有些明白了，明白为何即便在梦中，哪怕是其乐融融的情境里，自己依然会有一种孤独的不安全感。
没有被人毫不犹豫的选择过，没有被人毫无条件的包容过，这样的人生得多可悲？这样的人，怎么会不孤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