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演武

　　斑苍和赤嘴的赚钱大业没持续多久。

　　“咚”“咚”“咚”。震山鼓响。

　　又是一天点卯日。

　　小妖们在场子里列成行列，黄云大王依旧站在洞前平地上吆五喝六，废话连篇，上面讲的兴高采烈，底下听的昏昏欲睡。

　　“儿郎们！”妖王大吼了一声，总算步入正题。

　　“往常年份，俺都领几个伴当去山下的人城里给你们取些好吃食，好耍头，今年也一样。”

　　“吼吼吼”“呦呦呦”“嗷嗷嗷”……场中小妖欢腾起来，大王下山，每年拿上来的吃食确实得美。

　　妖王挥挥手，场中小妖安静下来，“好吃食就要攒劲的吃哩，儿郎们演武操练起来，俺看看你们能耐本事。”

　　妖王下令，场中小妖高呼呐喊，纷纷往场子四周散开，斑苍赤嘴不了解情况，看着队伍移动，也跟着跑，等小妖们在场边上站定，各个校跟着自家老爷占了一块地盘。场子中间已经空出三四亩大的空地。

　　看着安稳下来，斑苍问旁边的鹿妖花点：“哥哥，这是要干啥？”

　　鹿妖兴奋异常，听见旁边新小妖问话，头不回的说道：“大王爷爷叫演武操练哩，大有看头，先是排兵布阵，演练阵法，结束了各家长官派得用的小校比试本事，赢了的等山下人城里带回来的吃食多分哩，大王爷爷还有额外赏赐，将军统领们还有添头。”

　　“得，就是妖王要阅兵，不过是赌博性质的。”

　　众小妖都是熟悉规程的，看着众校站定，妖王亲随猴妖捧着一杆大旗出来。高声唱喝道：“大王有令，演武开始，两位将军布阵喽。”

　　猴妖喊完，小妖们一声欢呼，二将军猫将军和三将军金宝便各自领着麾下小妖列队出来，摆出阵势，两位将军站在队前方，手下校尉紧随其后。猫将军这边摆成一个巨大的锥形阵，锥尖处便是猫将军。三将军这边是规规矩矩的三道横排，三将军领着两个巡江校尉站在最前面。

　　“杀！杀！杀！”两队小妖声声呐喊，场外观战小妖也摇旗鼓威。场子中间妖气弥漫，猫将军这边白雾聚集，化出一头巨大白狸猫虚影，张牙舞爪。三将军那边黄云升腾，显出一头金黄蟾蜍，吐舌鼓眼，煞气腾腾。

　　“战！”猴妖在上面大旗一摇，高声喊了一嗓子。

　　两道凶兽虚影轰的一冲，撞在一起，厮杀起来，阵中小妖释放妖气，按着自家老爷指挥或进或退，左右冲撞，变换阵形，杀的热闹。

　　斑苍在外面看的清楚，小妖们妖气相连，应和空中凶兽虚影，阵型变化越顺畅，空中凶兽厮杀起来越灵活，越凶猛。小妖也不用捉对厮杀，不怕伤亡。只是这虚影看着厉害，战力如何？斑苍便不知道。

　　问起旁边鹿妖。鹿妖倒是性质乏乏，给好奇的豹子解释道：“咱们这阵法，一阵小妖妖气相连，就是一体，襄助自家老爷法相神通，便是遇见了妖王，也能战上一场。端的是威力无穷，不然若是松散，遇到妖王级别的，一阵儿便打杀干净。”

　　“啧啧啧”斑苍不由赞叹，妖王便是化形大妖，能战上一场，果然了不得。

　　“这有啥看头”鹿妖嘟囔了一句，“二将军三将军厮杀，三将军这边败多胜少，俺们老妖都看腻了。”

　　果然斑苍再看场中厮杀，三将军这边终究手下校尉少，一阵功夫便落了下风，也不等巨猫虚影撕破自家蟾蜍，金宝将军便大口一张，将空中蟾蜍虚影吸回。对着猫将军拱手道：“玉二哥果然了得，俺不是对手。”

　　“俺也不过是仗着手下校尉多几个，占些便宜，哥哥麾下长进不少嘞。”猫将军说上几句场面话，演武就此作罢。

　　平地上的猴妖又是摇旗大喊：“演武结束，众位长官出攒劲小校操练喽。”

　　听见猴妖传令，场中小妖中钻出四个小妖来，各自拿着一件物事放到了猴妖前面。小妖们只是普通小校，不是校尉长官。斑苍不认识，又问起鹿妖。

　　这一会儿鹿妖倒是兴致高涨，眼睛里冒星星。对着场子中指指点点的解释道：“那边的牛妖，是大将军麾下的，那头虎妖，是二将军手下，最是攒劲。后面出来的那只蛤蟆妖，据说是三将军的侄子，那头鹰妖……咦……那是黑羽统领的手下，咋也出来了？”

　　“不能出来？”斑苍纳闷问道。

　　鹿妖摇摇头，“出是能出，只是黑羽统领手下战力偏弱，往常派小校上场的少。这头鹰妖更是没上过场。”

　　“那几个小校往猴妖校尉前面放的是啥？”

　　“那是各家老爷做的添头，赢家通吃。”

　　“咱家老爷咋不派小妖上去？”

　　鹿妖急忙转头瞥了一眼队列前面的赤玄统领，估计听不见，悄悄的说道：“咱家老爷不好争斗，从来不派小妖上场，”又眨巴了两下眼睛，大为遗憾道：“不然就凭咱们校小妖的本事，那些好东西不说全部，一半都是咱们的。”

　　这边斑苍和鹿妖闲谈两句，平地上的猴妖又喊道：“还有长官出小校吗？”等了几息，无妖应答，猴妖摇了两下大旗：“操练开始，大王爷爷有令，第一场得胜的赏灵石一枚嘞。”

　　“哇！”鹿妖惊得张开大口，喃喃道：“赏灵石”口水都流了下来。周边的小妖也都轰动起来。

　　猪头上长角的童木统领从小妖中挤出来，喊道：“大王，俺老童出小校哩。”

　　坐在石凳上的妖王笑着摇头：“老童莫急，赌本已下，等下一场吧。”

　　听着妖王拒绝，童木悻悻退回队伍，惹的旁边的黑羽统领哈哈大笑。

　　听说灵石，斑苍也是艳羡不已。山中有灵脉，偶尔便有灵石产出。一颗灵石不过鸡子大小，便能换上等好矿石一百块，每块矿石一斤左右，便是一百斤，而且往往还是有价无市，只因为灵石里面灵气精纯，小妖往往可以直接吸取，对修行大有补益。

　　不过艳羡归艳羡，看着上场的小校无一不是化出手脚胳膊的，里面据鹿妖说最强的虎妖更是连两条腿都化了出来。绝不是现在的自己能比的。

　　再说场中，猴妖摇摇大旗，四个小妖各寻了一块地方在场中站定，虎视眈眈的盯着其他三个。

　　“青头，追风，黄大虫是个攒劲的，咱们三个联手先把他收拾了。”场中的蛤蟆妖精鬼，招呼起牛妖和鹰妖。

　　鹰妖不理，牛妖挠挠头说道：“癞宝不敢乱说，你心眼子多，本事大，俺可不敢和你联手。”气的蛤蟆妖眼睛乱瞪。

　　话虽如此，三个小妖也渐渐的变化阵型把虎妖围住。

　　虎妖也不慌张，散出妖气，笼出全身。半眯起眼睛打量全场，一看就是个久经杀阵的。

　　“战！”

　　猴妖在上面一挥大旗，高喊一声。

　　随着呐喊，场中四妖立马身形晃动，鹰妖腾空而起，蛤蟆妖射过来的一根两丈长的舌头扑了个空，虎妖两腿一蹬，只向牛妖扑去，两只虎掌上妖气腾腾，一个个利爪寒光闪闪。

　　演武一开始，虎妖和蛤蟆妖就想把场上相对较弱的两个除下去。

　　能上场的小校，本事自然不弱，鹰妖腾空，蛙妖舌长有限，又失了先机，一时陷入僵持。牛妖也不弱，大吼一声，身体壮大，施个术法，从头上拽下两根牛角当作武器，也向虎妖撞过来。

　　“青头好胆！”虎妖嘶吼，两只虎掌上下拍来，每一掌都有数百斤力道。牛妖大瞪牛眼，两根牛角左右抵挡，牛角上显出淡淡青光，时不时向虎妖身上射一道，应该是某种术法，虎妖一时不查，胸上挨了几道，好在皮糙肉厚，只刮破了老皮，渗出些血来，血腥味刺激，虎妖出招愈猛。

　　鹰妖和蛙妖倒是斗的悠闲，鹰妖时不时在空中撇下一道羽刃，却是鹰妖将脱下的羽毛炼成兵器。蛙妖吐出长舌抵挡，如果仔细看，舌尖处盈盈发光，似乎有一块鳞甲状物事包着，两个谁也奈何不了谁。蛙妖大骂:“你个扁毛，下来呀。”鹰妖回到：“你有本事上来呀”。场面看着热闹。

　　牛妖虎妖交战正酣，不妨撞上一掌一蹄，毛发乱飞。又战了盏茶时候，牛妖气喘吁吁，看着有些体力不支，又被虎妖缠住，脱身不得。正在艰难时候。

　　“吼——”一声虎吼迎面冲来，正是虎妖的成妖神通，一声虎啸，自带兽王威势，震慑心神。牛妖两手不觉一顿。

　　“呼”一条虎尾破风甩来。“不好”牛妖大惊，双手抽不及，急忙鼓荡妖气去挡。哪里能挡住。

　　一声闷响，牛妖中了一尾，身子一晃，便往旁边倒去。虎妖乘着牛妖势微，腾空挑起，两只后爪朝着牛妖一蹬，牛妖胸膛前立马就显出两道深口子，鲜血直流。

　　虎妖后翻一个打滚稳住身形，又是一声带着神通的虎啸冲向牛妖，牛妖躲避不及，又生生挨了一下，虎妖又冲了过来，牛妖本来就没神通，全凭着自己力大身沉，又学过一个加持牛角的术法。如今连连受挫，身上又挂了伤，已经落了下风。眼看着虎妖冲来，大喊着“追风兄弟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