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六棵树乡朱家窝铺村是这个县城最偏远的行政村，很少有干部来到这里，就是乡长和书记也很少到这个地方，我想在这里发展养殖业，羊和鸡鸭，在山上溜达，纯绿色农机食品。这里都是山坡地，有的地方有石头台阶，我走在前面，因为我是这里的老大，我当然走在前面，有时候，我忍不住回头，看见台阶后面的陆小璐跟在后面，那上衣很短，两只小白兔子怎么变成两个大馒头了？忽悠忽悠的，我真担心走不好台阶大馒头从里面掉出来，怎么就是那么大？我忍不住悄悄看，又不能太过分，身边的乡长和系书记说什么我有时候根本没有听进去，不过，我会恰到好处地哼哼哈哈几声。

　　我简直就是心不在焉，这里只有她一个女人，中年女人，就跟万绿丛中一点红一样，我忽然想起小时候看的小说《林海雪原》那里面有一个白茹，少剑波参谋长看航她了，还写一首诗，万绿丛中一小丫，谁信小丫能骑马，谁信小丫能够驰骋疆场把敌杀？

　　我此时也想写诗，可是，写不出来啊，心不在焉，没有写诗的环境，只有写诗的冲动。

　　那两个大魔头，简直就是魔鬼，不知道真假，我是不是少见多怪了？难道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

　　中午饭我们在村部吃，这叫什么村部呀？如果你到过南方的村委会，你就会知道什么是差别。这就是一间破房子，我估计风大会把房子盖子掀翻，如果像内蒙古白音胡硕那个地方刮白毛风，一夜之间就会把这个山凹里的村委会埋葬。

　　窗户上没有玻璃，只用塑料布按钉按着，我忽然想起赵本山小品里的扯淡，不就是要乡里那一顿吃饭的钱给学校糊窗户吗？

　　村长很紧张，把仅有的两张破桌子亲自擦了几遍。

　　我没有让做饭，我让办公室主任从县里带两箱碗面，我让村长烧水吃碗面。

　　乡长和乡书记坐在我的对面，我问：“你们两个来过这里吗？今天，真是给我上一堂生动的党课，这是革命老区，解放这么多年间，我们的老百姓我们的乡亲们还是这个样子，我们作为党的干部，真是有愧啊。”

　　乡书记流着哈喇子说：“我们做的不好，我们检讨。”

　　我生气地说：“你们就会说检讨，耍嘴贫有什么用？你们还能不能干？难道这就是你们的工作成绩？这是我自己坚持要到这个地方来，我看到这个样的真实情况，如果你们推荐你们肯定不会带我到这个地方，是不是？你们能不能做出真正的样子让我看看？你们两个给我去一边儿去，我不愿意看见你们。”

　　乡长和书记很紧张，乖乖地，灰溜溜地端着碗面赶紧离开，脸色绯红，很尴尬，站到另一个桌子前。

　　办公室主任很会来事，大声对陆小璐说：“大记者，你过来，不要让这帮男人挤着你。”

　　陆小璐看着我的表情，有些迟疑，端着碗面不动。

　　我挥挥手，我挥手她能够不过来，多少人想跟我一起吃饭，我还不给他们的机会呢，农牧局局长推一下陆小璐说：“书记叫你谈工作，你怎么还别别扭扭？”

　　我看着陆小璐听着大馒头走过来，我哪有心思吃饭，不就是碗面吗？我真想一口咬下大馒头，可是场合不呀，我还得装模作样。

　　陆小璐有些紧张地坐在我对面，我笑着说：“秀色可餐啊，今天我要多吃一碗。”

　　陆小璐很紧张，低声道：“宇文书记真会开玩笑。正好我要跟书记汇报一下我们的采访工作，请书记指示，我们拍摄了许多镜头，但是，从哪个角度写稿，还拿捏得不准确，请书记百忙中指点一下。”

　　拿捏一下？这个词用得好啊，我心里暗自高兴，这个妮子，真会用词，我不要拿捏什么稿子和思路，我就是要拿捏你，拿和捏，真是一个好词。

　　有才。能够表达我此时的心情。

　　我哈哈大笑，说：“大记者真会工作，见缝插针，吃饭也不忘记谈工作，那是你们的事情，我们分工不同，我的手也不能伸得太长啊，你们自己定夺，不，你自己拿捏。书记一句话，会使我们少走很多路。”

　　我说，我其实只是看着那一对大馒头，好大啊，我轻描淡写地说：“从自然环境开始，输血不如造血这个角度，我这样说是不是外行了？”

　　“不不，还是书记站得高看得远。这样我们就抓住中心，知道从哪里下手了。我们做好片子，请书记百忙中指示一下。行吗？”

　　这丫是不是要主动勾引我？借题发挥？我心里洋洋得意，我看一下对面的大馒头，简直有变成小兔子了，要从里面跑出来，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看样子好像不是假的，小县城的女人还不会或者还舍不得花钱更明星一样作假。

　　我还是轻描淡写地说：“那你们做好就拿过来让我学习一下。”这样说显得我多么谦虚呀？我不能什么都管，事必躬亲，累死我呀？我还不是另目的？

　　我估计陆小璐回去以定向李台长汇报，如果李台长是死脑筋，说不定还要拿着笔和本子毕恭毕敬来我面前请求指示，如果他是一个聪明人，就打发陆小璐一个人来，万事大吉，我也不会使他难堪，如果他是一个老学究或者不懂我的真实用意，他亲自来，我不会给他好脸色看，我要让他很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