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到底是谁强奸谁

　　我回到家，有些心灰意懒地坐在沙发上。

　　我翻看《二号首长》作者写的《阳谋高手》，觉得有些章节跟《二号首长》重复，人物和情节都在第一本书里见过，没有新意，有些应付差事。可能是第一本书很畅销，很卖钱，作者为了应付出版商的催稿，匆匆忙忙抢时间赶写第二本，精力和注意力都没有用足，把这个好东西给糟蹋了。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这是副县长兼信访办主任给我打的电话。

　　“宇文书记，真是对不起，打搅您了。”

　　“什么事？你说。”

　　“荆条乡的魏家沟村的妇女主任又来省委上访了，这次省领导说，要我们县的主要领导来把人领走，要解决问题。我给县长打电话，他说你正好在省城家，想请你出面把这个女人领走。”

　　“你们弄不走她？”

　　“已经好几次了，我就在省委接待室，她死活不跟我们走，说是要见你，影响很不好，省里领导很不高兴，这个女人身上穿着白色衣服，写着黑字上访，就是要见你，否则，说是死也要死在这里不走，不回家了。”

　　“你等着，我这就去。”

　　我老婆听见了我们的对话，有些不满地说道：“又要出去？”

　　“我说，谁叫我卖给***了？我这就要把这些人带回县里，晚上不回来了，省领导都知道这件事了，弄不好还要批评我呢。”

　　女人有些依依不舍，还是给我拿起包，目送我出门。

　　星期六，信访接待室平时关门休息，他们休息，告状的人不休息，所以，今天他们也来几个人。

　　副县长赵钱孙早就等在门口，看见我从出租车上下来，赶忙跑过来，说：“这个婆娘，就是不走。”

　　我说：“无论如何，想方设法，得让她离开这个地方，什么事都好说，赶快带她走。上次公安不是介入调查吗？没有结论？”

　　“没有结论。”

　　“是不是真的有冤情？”

　　“她不走，说是要见你。”

　　我要会会这个女人。

　　我见到这个妇女主任，她叫周五郑。为什么叫这个不伦不类，不男不女的名字，我不知道，我也没有问过她。

　　周五郑看见我就说：“宇文书记，我终于见到你了，我冤枉，我要求你给我做主，我们荆条乡的乡长何贤鹤强奸我。”

　　“你跟我走，我们回县里，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

　　周五郑什么话都没有说，乖乖跟我走出信访办，我坐在赵钱孙的车里，周五郑坐在县信访办的车里，两辆车离开省城，向县里开去。

　　坐在车上，我问副县长赵钱孙：“这个周五郑不是几次告状吗？怎么还没有解决？弄得省里都知道这件事，我们办事不利啊。”

　　“公安介入调查，可是，不了了之。荆条乡的乡长何贤鹤说，周五郑勾引她，周五郑说何贤鹤勾引她，她已经离婚了，要跟何贤鹤结婚，可是，后来何贤鹤变卦了，何贤鹤原来有承诺，要把周五郑调到乡里当副乡长。”

　　我说：“当副乡长也不是何贤鹤说了算，这一点，周五郑难道不知道？”

　　“后来，周五郑知道何贤鹤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没有兑现承诺，可是，人家已经离婚，周五郑感到很吃亏，也很没有面子，说是何贤鹤答应离婚再跟她结婚，忽悠她了，她是上当受骗，是一个受害者，一个乡长利用职权强奸她，她就愤愤不平，开始上告，这已经是第四次上省里告状了。”

　　“看来，这事必须尽快解决。你说，周五郑控告何贤鹤强奸，这事能够成立吗？”

　　“如今，真是破裤子缠腿，说不清楚的事情，还不知道谁强奸谁呢，这个周五郑也不是省油的灯，你看她长得多么妖艳？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打扮得跟黄花大姑娘一样，很时髦啊。又不是在大城市，在一个村里，很扎眼。”

　　我还真的没有注意这个周五郑长得怎么好看，忽视了，赵钱孙这么一说，还激起我的好奇心，这个周五郑真的长得那么好看吗？就是她长得如同中国的四大美人，也不至于何贤鹤强奸她啊，可以利用职务之便慢慢渗透，然后拿下，怎么弄得满城风雨，说是强奸呢？看来，这个何贤鹤不是情场高手，如果真的有把柄在人家手里，他就是被人家要挟了，很被动。

　　上次公安介入调查，草草了事，是不是其中有什么猫腻？

　　回到县城，我对周五郑说：“你回去安心工作，你的事我会亲自处理，两天之后，给你答复。”

　　周五郑眼睛里射出期待的光，说道：“宇文书记，我就相信你。你是人民的好书记，你是人们的大救星。”

　　我笑道：“夸张了，你不能这样给我戴高帽子，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都知道，毛主席才是我们的大救星，你给我这个大帽子，我受用不起。”

　　我这时才认真打量这个周五郑，她真的长得不错，有些像香港的影视演员刘嘉玲，白白净净，浓眉大眼，举止很像，说话的声音又像那个演员黄奕，不是很泼辣的那种农村女人，还有些温柔的味道。

　　怪不得何贤鹤看上这个女人，不错嘛。

　　我说：“如果两天没有人找你，给你满意的答复，你可以直接来找我。”说着，我递给她我的名片。

　　在我们县城，村妇女主任这个级别，虽然也吃财政饭开工资，要见到我这个县委书记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甚至我的电话号都保密。我记得南方什么地方政务公开，公开许多官员的电话号，那真是很了不起，很有透明度的味道，不知道还能够坚持多久，或者真的能够推广？中国官员，特别是高级别的电话号从来都是保密的。

　　也许我给她名片，或者，我说两天后没有解决问题可以来找我，这就是诱饵，我下的一个鱼钩，后来，这个女人真的找上门来，跟我缠缠绵绵，我们之间还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那是后话，各位看官，等以后听我慢慢道来。

　　我回到办公室，我就给何贤鹤打电话。

　　其实，这样的小事情我手下有很多人都可以办，我吩咐一声，或者批示一下，也就是写几个字，不必要我这个县委书记亲自过问，我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要自己过问一下这件事。

　　也许是对组织负责，也许是对这个女人负责，也许是为了讨好这个女人？说不清道不明的。

　　平时，我很少对下属说过多的话，都是很简单，一是我言简意赅，不愿意跟他们多说话，言多必失嘛；二是我要维护我的权威，不能跟他们无话不说，打成一片，好像很密切联系群众。其实，当官跟群众接触是有分寸的，不能太近，也不能太远。

　　我用座机给这个乡长打电话。

　　我的话很简单，我说：“你上我办公室来一趟。”然后，我就放下电话，我才不说那么多话呢，因为我是这里的老大。我不说我是谁，我也没有问他在什么地方？如果他在外地或者乡下，他就是风驰电掣地赶过来，大约也得一两个小时，荆条乡是距离县城最远的乡，如果他自己没有车，那里的道路不好走，还有泥土路呢。国家说村村通油路，那是南方，我们这里还没有做到，国家给拨的款，专项资金，我们干别的用处了，没有人来调查。

　　他们到达这里，可能需要半天时间，我才不管那些呢。我估计，这个小子接到我的电话首先发蒙，他应该知道我的电话号，这些乡镇干部脑袋很精明，手机里一定存有这些上级领导的号码，就是不用，也需要存着。

　　这个小子发懵之后，就开始风驰电掣往县城赶，他不会再给我打电话问什么事，他不敢问。

　　此时，他应该屁颠屁颠地，心急如火地赶往县城。

　　一个县委书记亲自给一个乡长打电话，让他过来，那就是圣旨啊，谁敢耽误？五百里加急，十万火急。就是星期天正在家里搂着老婆***或者救火，他也会立即放下手里的活计，急急忙忙赶来朝圣。

　　我就耐心地等待。

　　我打开电脑，翻看网易新闻，可是，一看到电脑画面，我就忽然想起跟***一起看欧洲激情男女的事情，我有些惶惶然，为什么会这样？

　　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离开电脑，来到办公室里间的休息室，躺在床上，那一幕幕就跟电影一样，再次展现在我的眼前。

　　我真的有些对不起这个女人，辜负了她的一片真心。

　　我又开始自责起来。

　　我肚子咕咕叫，我才想起来还没有吃晚饭呢，一看时间，已经是19点，好在夏天白天长，还没有完全黑天。

　　我来到小食堂，值班大厨看见我进来，笑脸相迎，我走进我们几个主要领导的小包间，厨师长问我想吃什么？

　　我说抻面，就是一碗抻面。

　　不久，一碗抻面端上来，还有一碗甩袖汤，两个荷包蛋，加上几个小咸菜。

　　值班服务员恭恭敬敬站在一边，问我还需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需要，三下五除二吃完面条，就回办公室，等那个乡长何贤鹤。

　　我回到办公室感到有些疲倦，就在休息间的床上躺着，思前想后，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后来，我是被尿憋醒的，我的就起来撒尿，我的办公室有卫生间，我方便之后，来到外间打开灯，看一下时间，已经21点，我就坐到办公室的沙发上沏茶。

　　我刚坐下，就听见外面有人轻轻敲门。

　　刚才，我睡着了，没有开灯，这时外面有人看见我开灯就敲门。

　　我忽然想起来，这么长时间了，是不是那个乡长何贤鹤来了？

　　我打开门，果然看见何贤鹤站在门口。

　　他大汗淋漓的样子，很紧张。

　　我让他进来，我问道：“你来多长时间了？”

　　“报告宇文书记，我20点整到达门口。”

　　我有些吃惊，这个小子在门口已经站一个小时了？为什么不敲门？我假装关心地问道：“你怎么出这么多汗？”

　　“我……”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他又没有说出来，他就是紧张的。这个时候天已经不热，就是他跑步来见我，朝圣，在风口走廊立正一个小时，也已经大汗发散完毕。

　　至于这么紧张吗？

　　在外面老老实实站一个小时？

　　我不需要，在我睡觉的时候，一个乡长给我站岗。

　　何贤鹤战战兢兢看着我，不敢坐下。

　　我坐在我的办公桌后面，帅不离位嘛。

　　我忽然想起一篇古文，里面说，哥俩儿去见皇上，兄弟俩一个大汗淋漓，一个一点儿汗都没有出来。

　　皇上问出汗的哥哥，为什么出这么多汗？哥哥说，慌慌张张，汗出如浆。

　　皇上问弟弟，为什么不出汗？弟弟说，战战兢兢，汗不敢出。

　　我觉得，我面前这个乡长属于慌慌张张那个哥哥了。

　　“你坐下。”

　　乡长何贤鹤很听话，只是没有完全放松坐下，屁股的一半放在沙发上，一半在外面，似乎随时可以听命令，一下子站起来。

　　“宇文书记叫我来，不知道有什么指示？”

　　我没有问他是怎么来的，我估计他不是跑步来的，他们还是有办法的。

　　“魏家沟的妇女主任周五郑告你强***，你知道这事吗？”

　　“我知道。”

　　“人家已经告到省里了，说是你对人家有承诺，没有兑现，她已经离婚，要跟你结婚，你又不跟她结婚了，你强奸了她，多次。”

　　何贤鹤真的汗出如浆，更加紧张，说道：“宇文书记，我真是冤枉，这个女人总是往我身上贴，不是我强奸她，是她强奸我。多次。”

　　我忍不住笑了，女人强奸男人，还是多次？

　　无论如何，他们已经在一起睡觉了，不管是男的主动还是女的主动，谁强奸了谁，就是公安机关也很难取证，又是上下级的关系，还是多次。

　　我想起《红楼梦》里的葫芦曹判葫芦案的故事，这也是一个很难说清楚的事情。可是，人家在告状啊，难道周五郑真的有冤屈？

　　“周五郑为什么告你？你是不是有承诺没有兑现？”

　　“我……”

　　“我作为一个县委书记亲自过问此事，也是息事宁人的态度，你是我的下属，保护干部是我们的一贯原则，你现在不能异地做官，你必须很好地处理这个问题，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估计这个小子在思考我的话。

　　我不是兴师问罪，而是要保护他？世界上，不，也就是我们吧，官官相护，利益攸关，一根大粗绳子上的小蚂蚱。

　　我明知故问，故弄玄虚，问道：“有困难吗？”

　　何贤鹤似乎才明白我的意思，感激涕零，简直就要给我下跪，说道：“宇文书记，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您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个问题。”

　　“不是几天，就是一天。”我给他时间表。

　　因为我记得，我对周五郑说的是两天时间，过两天，没有人找她，她就来找我，我是县委书记呀，说话算数，不能自打嘴巴，我是这个地方的老大，言而有信。

　　“是，就一天。”

　　我没有问他用什么办法解决这个在别人眼里看来很简单，在他那里一定很难的问题。

　　我十分关心下属地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这个乡长没有料到，我会说这样的话，眼窝都转泪了，几乎要流下来，信誓旦旦地说道：“宇文书记你放心，我不会辜负领导对我的培养，也不能辜负您对我的信任，我也不会再给领导添乱，我有办法解决好这个问题，您放心吧。”

　　我能放心吗？我放心不下啊，对这个周五郑我还真的牵肠挂肚起来，我忽然很流氓地想到，跟她在一起***，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我有些蠢蠢欲动，不知不觉，我感到下面有些热乎乎的，我的妈呀，我真的不是太监？我还行？可是，为什么见到***就跟老鼠看见猫一样，跑得无踪无影？简直不可思议。

　　我想，下次见到***，我一定要好好做一次，把我的能力证明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