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萧空——不打不相识

　　这扇尘封了不知多少年的大门，终是有着后人踏足！

　　落日的余晖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满了金、铜两色交融，银色花纹遍布的大厅，熠熠生辉。大厅四角有金黄色的螺旋长梯盘旋而上，而大厅的地板之上，金、铜双色构成的一轮烈日似乎要冉冉升起，而天花板上，白银色的弯月似弓，两道弯月围成圆圈，似乎能吞纳天地。

　　辽阔！雄伟！整个大厅充满了神圣的气息，仿佛真是神明的居住地，即使消逝了千万载，仍不允许任何凡人亵渎。

　　凌尘深吸一口气，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仿佛重回故土。一旁的慕灵汐蹙着柳眉，显然是有相同的感受。

　　“既然已经到了，就请各位就找到各自的房间休息吧。”凌尘清了清嗓子，旋即指向了大厅正前方已知金碧辉煌的大钟，“上面显示晚上八点，这应该是正常时间，不早了，而今天又是身心俱惫的一天，大家需要好好休息。”

　　“你怎么能看出那是晚上时间？”一直未开口的幽刑天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自从进入暗金洗礼后，几乎所有人的时间感都已经磨灭了。

　　“直觉。”凌尘的回答简单明了，“你仔细看它的构造，钟身下面有一个凹槽，里面应该有另一套时针分针秒针。白天显示金色，晚上显示黑色。”

　　言罢，他走到钟前，确实钟身下面是有一些黑线，那是凹槽，他将钟拨过十二点，那钟表的时针分针秒针竟然凹陷了下去，里面的另一套金色的时针分针秒针被拖了上来。所有人大吃一惊，因为从表面上看去，几乎没有任何异常，紧接着，凌尘又把钟表拨回到了原处。

　　其实他自己也是匪夷所思，那种信息，仿佛一直存在于他的脑海中，只是太零散了，想无数打碎了的碎片一样怎么拼凑也拼不拢。他刚才的行为，纯粹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而已。

　　结果，对了。但他宁愿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暗处，在一个谁也没有的发现的角落，一对眼睛中，露出了许些诧异和激动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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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许久，许多人才回过神来，不过看向凌尘时，露出了几分猜疑之色。幽刑天双眼微眯，神色有几分怀疑和戏谑。

　　凌尘环视那些目光，又说：“我的话已经说到这里，至于各位怎么想，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他看向慕灵汐，想看她的态度。慕灵汐盯着他的眼眸，当她看见凌尘的怪异行为时心中也不是没有一点疑惑，但当她对上那对漆黑如墨的双目时，她终究还是咬了咬牙，将疑惑都埋在了心底，选择了相信，如果连他都不能相信了，自己又还能信任谁呢？她朝凌尘轻轻点了点头，站在他的身旁。

　　凌尘有些感动地笑了，看来，即使所有人都怀疑他，至少慕灵汐还是相信他的。有这份信任，就够了。

　　“七号。”人群中有声音传来。

　　“叫我凌尘就好。”他皱了皱眉，不知又是何方神圣。

　　人群中走出一个身着玉袍，上面刻着金色花纹，比他年长两三岁的青年。青年一头海蓝色的头发，一对黑褐色的眼睛，五官透露着英气，看上去倒是玉树临风，人畜无害的男子。不过，凌尘明锐地察觉到了他收敛起来的凌厉气息。

　　又是一个劲敌。

　　“凌尘阁下，在下萧空。”青年男子冲他抱了抱拳，温和一笑，“虽然很忌惮阁下实力，但阁下的行为实在有些可疑……”

　　“所以，你想怎样？”凌尘有些不耐烦地翻了翻眼皮。

　　“望阁下赐教。”萧空伸出了右手，微微弯起，一瞬间，凌厉的气场如奔雷一样爆发。

　　“切磋么……”凌尘的眼神也是一点一点变得凌厉起来，无形的气场自他身上爆发，“不知一招可够？”

　　“足矣。”萧空笑了笑，单手对着虚空一探，一把蓝白色的权杖喷吐着天雷从天而降，他右手将它拿起，一时间，方圆两平方米内蓝色的巨雷奔涌，汇聚在那把权杖上。源源不断的巨雷涌入其中幽蓝色的光芒也是散发开来，他举起权杖直指凌尘，“雷帝杖·雷劫印·雷鸣天闪。”

　　众人望着那骇人的雷光，心中暗笑几声，竟然有个厉害的人去试探凌尘。一来可以试探，二来可以为他树敌，根本不要自己出手了。慕灵汐望着那声势骇人的雷光，心中有着几分担忧，凌尘这次，遇见对手了啊…

　　无数雷光喷发，张牙舞爪猛兽般扑向凌尘。凌尘右手上，棕色的光芒闪了一闪，他的整个身体急剧后退，法神状态·土已经开启，十道巨大的混凝土墙缓缓自地下升起。

　　“土麟壁·十层叠加。”

　　察觉到雷光的迅猛，凌尘也不敢怠慢，一时间就将防御加到了最大。

　　然而，他还是小瞧了雷光的威力。

　　如同捅破了一张纸一般轻松，雷光似箭一般穿过土墙，倏地一声化作巨网朝土墙铺天盖地而去，惊雷所过之处，巨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瓦解，崩溃…

　　雷霆万钧，海潮一般朝凌尘涌来。

　　毁天灭地般的威压顷刻间就到达了凌尘跟前，他瞳孔一缩，双手张开，整个身子摆成十字，仿若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在他身上，有冰霜蔓延，冰蓝色的光芒大放，一层层的冰霜曼舞，极冰藤蔓似得疯狂生长。

　　他遥望天空，神色虔诚；他一字一顿，天崩地裂面前也未有丝毫变动。

　　“冰魄·蓝十字星！”

　　淡蓝色的极冰在这一瞬间大放，巨大的十字星盾横空而立，俯瞰这片天地，凌尘站在冰盾之后，神色冰冷。

　　“轰！”

　　震耳欲聋的惊雷炸响，那幽蓝的雷光狠狠撞在冰盾之上，冰盾化作漫天冰屑迎风飞舞，那雷光，也是一点一点消散而去。

　　“冰爆之术！”

　　凌尘冷喝一声，萧空便是有些吃惊地见到，一种极端恐怖的威力，自那巨大的十字星盾中缓缓散发出来。“不好！”他神色剧变，催动雷光护在自己周身，与此同时，凌尘手中的印法，也是彻底的成形。

　　“爆！”

　　“嘭！”十字星盾爆裂开来，将那雷光生生湮没而去，无数冰块化作了一场盛大的冰雨，所有人不得不保护自己不受那冰雨的波及，那漫天的冰雨中，萧空身旁的雷光愈发愈颓废，他的身形节节败退。待到那冰雨彻底消散之时，他的身上，留下了几道大大小小的伤口，他体内气血翻腾，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再看向凌尘之时，神色中流露出了许些忌惮之色。

　　“帝雷？”凌尘收敛了他冰冷凌厉的气势，毕竟只是切磋，不要伤了和气是最好的结果，“此次小胜一筹，若是下次的话，弄的不好就栽了。”

　　言罢，他略感敬佩与尊敬地冲萧空抱了抱拳。

　　任何元素，掌控之道和掌控程度都有所不同。在掌控程度上来划分，由低到高可以分为“灵、玄、圣、皇、帝”。大凡任何元素，对他的掌控程度到了“帝”这一层次，几乎就达到了元素的巅峰，那是一种极致的力量。到了这种层次，就再无克制和免疫这一说法，那种极致的力量，君临天下。

　　“千变万化的招数么？真是好手段呢……”萧空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身状态之后，不温不火地笑了一笑，“凌尘兄，刚才是萧空无礼冒犯，还愿凌尘兄谅解，萧空在这里给你道歉了，不知凌尘兄是否愿意交我这个朋友？”

　　“小事，不值得一提。”凌尘也是微微笑了一笑，主动伸出了手，“不打不相识。”

　　萧空微微一怔，也是伸出了手，两只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在别人看来仅仅是一招而已，而且都是互相试探，没有尽全力，不值得就交了这么个朋友。但是身为对手的他却是非常清楚，最后那一击的恐怖性。而且，他敏锐地察觉到，不仅他留了手，那凌尘，同样保留了实力。

　　这样的朋友，值得交。

　　莫名其妙地来参加什么暗金洗礼，三十六人只能存活一人，所有人心里都会惴惴不安，心里没有个底。多一个朋友，就多了一条路。在这个时候，多一个朋友自然比多一个敌人好，以后能互相照应。况且，凌尘给他的感觉不仅是深不可测，更重要的是，从凌尘的眼睛中和他的第六感告诉他，凌尘是一个正直的人，只要他真正地与一个人结交，那么就一定会把他当作真正的朋友而不是棋子看待。

　　那么，他自己也该有所表态了，表现自己最真实的情义。

　　他坚定地盯着凌尘那漆黑如墨的双瞳，左手按胸，一字一顿地道：

　　“凌尘兄放心，既然交了你这个朋友，我一定会把你当做兄弟看待，别无二心。”

　　他的话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凌尘对上他那坚定的双眼，也是微微一愣，因为他从这双眼睛中，看到了毋庸置疑的决心。

　　很多时候，这个决心能够说明，也能够改变很多东西，它往往比千言万语要来的实际得多。正是因为他从他的瞳中看出了这么一小点决心，他决定放下对他的所有防备，真正地与他袍泽之交。

　　“萧兄，从今以后，多多关照。”他同样毫不动摇地说道，笑容在这落日的余晖照耀下显得格外真切。这一瞬，两颗心彼此连通……

　　一旁的慕灵汐看了，长大了小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两人是怎们回事啊？怎么突然间就要到了结拜金兰的地步了？

　　瞧得一旁惊讶的目光，凌尘，萧空两人皆是神色古怪，不约而同地道：“男人之间的情义，你们女人不懂的。”惹得慕灵汐柳眉倒竖，气鼓鼓地就去抓他们，两人飞快逃窜开来，留下一脸茫然地众人面面相窥，默然无语。

　　幽刑天望着凌尘逃跑般的背影，嘴角扬了扬，因为凌尘越来越强了，也越来越令他看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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